……
這種天真的想法第二天就蕩然無存。
溫眠到來的突然,也沒來得及準備寵物各方麵用品,昨天將就在客房沙發上,鋪了厚厚的毛絨墊子,還算舒服。
天光大亮,她跳下來邁出房間。門沒關,方便她活動。
雖然不太滿意係統把自己變成貓的事,但比起前世最後幾個月不能離開病房,不能活動見陽光的情況,現在可好太多了。
得抓緊完成任務,做人肯定比貓更好。
剛出門,就遇到‘飼主’。
經過昨夜,自以為很熟的溫眠當即發出呼喚的叫聲,被謝今舟撈起來。
他單手抱著溫眠,單手握著導盲杖。
房間在二樓,即便謝今舟熟悉環境,下樓梯還是離不開對導盲杖的依賴。
到樓梯口,放下溫眠。
溫眠也沒在意,下樓梯嘛,是要小心點,心情愉悅的跟在反派後麵,一蹦一小節。
然而在下到樓梯最後三階的時候。
意外到來的突然。
謝今舟導盲杖點空一瞬,失去著力點,修長身形在溫眠眼前搖了搖,卻因看不見,連最基本的穩住身形都做不到,當著溫眠的麵栽下去。
“!”
溫眠本能伸爪,什麼也沒撈著。
“三少爺,要不要緊?!”聞聲,樓下準備早餐的傭人連忙過來。
溫眠腳步頓住,涼意竄上心頭。
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因為她剛剛看見了,那兩個傭人其中一個,就在兩步遠距離剛經過,分明能反應過來避免這場意外,卻冷眼旁觀,等到謝今舟摔倒以後,才裝出焦急趕過來的模樣。
謝今舟握拳掩唇,咳嗽聲比起昨夜加劇,緩了好一會兒,“沒事。”
有一人將他的導盲杖撿起。
另一人想扶他從地上起來,卻不知是摔狠了還是實在不舒服,謝今舟始終沒站起來。
他越發咳的厲害,唇無血色,額頭更是燙的不可忽視。昨夜濕透,出酒店後又在路邊吹了那麼久冷風,會生病也是理所當然。
兩個傭人對視一下,猶豫道,“要不,請一下宋醫生吧?”
先生是交代她們不用太過細心,最好能不知不覺給點教訓,但要真出了大事,最後她們也擔不起責任,現在才後知後覺有點慌。
她們所謂的先生,就是謝今舟的三叔。
——謝知霆。
“三少爺,我去請宋醫生過來,您在這裡先等一會兒,行嗎?”
謝今舟輕輕點了點頭。
一個傭人跑出去,另一個還在身邊。
謝今舟借著掩唇咳嗽動作,藏起表情異樣,和那一抹轉瞬即逝的暗色。這兩個傭人,都是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名為照顧,實則監督。
有些人忌憚他曾經的滔天能耐,即便瞎了,也沒放鬆警惕。
手背忽而傳來一點濕熱感,約摸是剛才摔下來磕傷了,濕熱激起一陣刺痛感。
謝今舟頓住。
聽見旁邊的傭人說,“是小家夥,跑這了。”
謝今舟抬手的動作有些抖,緩緩探過去,摸到毛茸茸的,軟軟的一小團。
溫眠抬頭朝他喵了一聲,跳上他的腿,然後窩著不動了。謝今舟被舔過的那隻手指尖蜷縮一下,不知怎得,一聲“謝謝”就出了口。
不用謝,主要是怕你黑化。
溫眠心裡嘀嘀咕咕,悄咪咪背過身,在他和傭人看不見的地方,做了個‘嘔’的表情。
yue——
不是嫌棄,而是謝今舟摔下來,不可避免沾到灰塵,這會兒溫眠嘴裡是血腥味和塵土氣息摻雜在一起,舔的時候一時上頭,舔完腸子都青了。
呸呸呸!
但緩解完生理反應,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切,幾乎擺在明麵上的惡意。溫眠又沉默了,不知為何沒再出聲,安安靜靜的窩在他腿上。
十分鐘後,宋醫生挎著藥箱趕過來。
“宋醫生,快,就這裡。”
三人一同把謝今舟扶起,送回房間裡,宋醫生瞧著咳嗽不斷,虛弱的謝今舟。眸光微動,轉身跟兩個傭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把人打發走。
關上門。
確認腳步聲離去,宋醫生才轉身,無奈的歎口氣,“我的少爺哎,您這見我一麵,也太豁的出去了。”
宋醫生是謝知霆舉薦給老爺子的,任家庭醫生有十年,所有人都知道他站在謝家老三那邊。故而那兩個傭人十分放心,都是自己人。
鮮有人知,其實他是謝今舟這邊的人。
謝今舟喝了口水,嗓子才舒服點,“不這樣,怎麼能讓那些人放下疑心。”
一個在這棟彆墅裡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對周遭環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算瞎了,也沒那麼容易摔倒,他數著到最後三階的。
“我先給您看看吧。”宋醫生瞧他這樣,不太放心。
謝今舟靜靜的坐著,無焦距的瞳孔沿著風的方向,望向窗外。一邊由著宋醫生給他處理大大小小的擦傷,一邊淡聲詢問。
“我眼睛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確實有蹊蹺。”
兩人聲音壓的極低,門的隔音不錯,就算有人在門口,也不會聽到說了什麼。
一門之隔,溫眠呆滯在門口。
剛才情況太亂,根本沒人留意一隻貓,她本來想跟進來,結果腿太短被落在外麵。要不是動物五感敏銳,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冗長的一分鐘死寂後。
溫眠:“……係統。”
【宿主請說。】
溫眠誠懇發問,“請問,我能活過三集嗎?”
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
看似熱情和善的傭人小姐姐其實是彆人派來的奸細,而謝今舟這隻備受欺淩看似純良無害的小白兔,剛才那一出惹得她提心吊膽生起同情,居然是故意摔下來的?切開整個是黑色!
白瞎了自己還替他舔傷口,安慰他。
【……宿主,反正你早就死了,拚一把或許還能活,不拚直接涼涼。】
溫眠遭到會心一擊。
血條-9999999999999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