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解下身上的披風,搭在伊內絲破爛的裙子上。
“在下認為,無論如何也不該這樣對一位年輕的小姐。陛下,我們的合作先中止吧。”
“等等!德克斯托爾公爵!這一切都是誤會!帝國欠下的債務求您再考慮——”
青年一個冷眼嚇退了他,“不必再提,擁有您這樣品行的君主,想必國家欠下的債務不是什麼正常消費,在下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會白白送給您去揮霍。”
老皇帝不太甘心地閉上嘴,在青年不悅的神色下不得不低頭換了一個話題,“…既然您喜歡這個女奴,不如就把它送給您?”
德克斯托爾的語氣有些犀利,“她是一位與您同等的人,陛下。”
聰明的寵臣立刻代替皇帝回答,“噢!尊敬的公爵閣下!您切誤要誤會了我們仁慈的陛下!陛下的意思是說,您恰好與這位小姐有緣分,這一切都是銀爵士偉大的旨意。”
“是嗎?”
“千真萬確!”皇帝連忙信誓旦旦的保證。
德克斯托爾沒有理會皇帝,而是蹲下身,隔著適當的距離溫和地向愣愣看著他的伊內絲伸出一隻手,“在下應怎樣稱呼您?”
伊內絲想:
麵前這男人被稱呼為“公爵”…且連皇帝都這樣重視他,還這樣低聲下氣的懇求,說明,他的身份和地位真的很高。
如果傍上了他,讓他愛上自己,是否就不會再受欺負了呢?
更何況這年輕的男人相貌崇高,比惡心的老皇帝不知道優秀了多少倍。
哦,請原諒伊內絲用“崇高”這個詞語來形容一個人類,她發誓,絕不是她空空如也的大腦作祟。“崇高”這個詞用在這青年身上是極為貼切的,因為哪怕這青年是個人類,也讓伊內絲發自內心的覺得他有一種超脫於其他人類的氣質。
這種氣質或許包含了平靜溫和的眼神、體貼的動作、謙和的自稱與說話方式。
此時的伊內絲還不明白這種讓她舒服的氣質叫做尊重,她隻是帶著目的性,野心勃勃地露出自己偷偷練習過許多次的動人微笑,將自己的手搭在男人的手上借力站起身來,提起裙子行了一個禮,“伊內絲,我叫伊內絲。尊敬的公爵閣下,伊內斯正是我的名字。”
她的指尖在兩人雙手交疊的那一瞬間不留痕跡地在男人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掌心曖昧地劃了一個圈。男人卻恍若無覺,禮貌地收回手,對她進行由衷的誇讚,“很美的名字。”
伊內絲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招式不管用。
也許換個人來,肯定就要想德克斯托爾真真切切是個古板守禮的紳士,或是道貌岸然,甚至是個性冷淡陽痿男。
噢,彆說笑了,伊內絲是個蠢女孩兒,她想不出這類其他的原因,也拒絕承認是自己的魅力不足。她以色示人的母親沒有更多的東西能教給她,父親也不管她,來當奴隸也就隻是靠母親教給她的東西才勉強過上了好一些的日子。
隻要嘗到了一點點微弱的甜頭,這蠢女孩兒就以為那真的是對的,以為那將是她行走在人生道路上必須要遵守的真理。而一旦形成了這樣錯誤的固定思維,她就會一條路走到黑,再也無藥可救了。
所以她那隻懂得勾引男人的大腦想了想,學著以前父親寵妃的樣子,行禮時故意將腰彎得更下去一些,露出雪白的半個胸脯和溝壑。
不料,德克斯托爾根本就沒看她。
“那麼,再次正式認識一下吧,在下名叫德克斯托爾。”德克斯托爾脫帽按在胸前行一個禮,他的微笑帶著恰到好處的邀請,難以忽視,“日安,親愛的伊內絲,您願意成為在下的教女嗎?”
一顆棋子落下。
裡世界內,棋子與棋盤碰撞的聲音輕微而不可聞,比巫辭落子時的歎息還要輕。
[遊俠]被巫辭吃掉一枚[兵],嗤笑一聲道,“她不是你最寵愛的教女嗎?德克斯托爾?我以為你會像之前的棋局一樣更早一些去帶走她,沒想到你能為了其餘的棋子和布局讓她受那麼多苦。”
“閣下,您又如何知道這一切不是最好的選擇呢?您如何知道在下付出的情感是否真實?又如何知道在下那所謂真實的情感到底是將他們看作物件兒還是羔羊?”巫辭微微一笑,“看來模擬[遊俠]的外表和思維對您有一些影響…您該明白的,一切都是籌碼,一切又都是棋子,您執掌一切階級與賭局,難道不懂得這個嗎?”
他說話的時間裡,裡世界裡的德克斯托爾已經將伊內絲收為教女,迅速回了公爵府,叫人把人伊內絲帶下去清潔換衣服去了。
一個人獨處時德克斯托爾溫和的神色冷了下來,麵無表情地將接觸過伊內絲的皮手套摘下來扔掉,反複用肥皂洗了幾遍手,又用高純度的酒精消毒。這才用剛消過毒的手換掉渾身的衣服,轉身去洗了個澡。
說實話,要不是為了後來的安排和棋子所至,由巫辭操控的德克斯托爾絕不會前往皇宮,也絕不會接觸伊內絲。
那蠢姑娘自作聰明的勾引簡直可笑得有點可愛。
要知道伊內斯的手上還有汙水!擦洗皇宮走廊地板的汙水!
就算皇帝知道德克斯托爾要去皇宮,久聞他愛乾淨的名聲,為了討他高興專門叫人提前清理了皇宮,他也還是發現走廊上有許多零散的糞便!在那裡待一陣,簡直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細菌浸泡過了!滿腦子都是想趕緊跑!
“些許臟汙而已,你太過無情了,德克斯托爾。”[遊俠]敲了敲棋盤,“不過,你忍著厭惡出這一步棋,又是為了什麼呢?她僅僅隻是一枚兵卒。”
“您輸的時候就知道了。”巫辭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