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們每人都從胸口的溝壑或大腿的絲襪中掏出她們出賣尊嚴和身體換來的賣身錢。
那些被卷成卷的零錢拚拚湊湊,被她們從大到小疊成整齊的一摞花花綠綠的希望,不容拒絕又強硬地塞給拒絕獲取她們勞動成果的女孩。
身在泥沼之中,也抬起雙手,用力把女孩往上麵托起。
“瞧見了嗎?巫辭,這些是流鶯姐妹幫的規矩,證明自己不僅僅隻是一個沒有思想商品、證明自己還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她們的潛規則中,可以為了生意互相鬥爭,可小於14歲的女孩會得到大家的幫助,她們會送小維娜回家的…而且,街頭有街頭的規矩,其他幫派成員大多數都不會搶帶著年幼孩子的流鶯。”五符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我母親小時候也是這樣被幫助的,一代傳一代。”
巫辭沒有任何想說的。
他隻是驚訝於人類的矛盾,既要同類相殘互相鬥爭,又不約而同地保護幼年期的孩子,讓那些孩子長大以後同他們現在一樣活在世界上掙紮。
由此來想,所謂的善惡都沒有區彆。
總歸還是少數吧,他可從來都沒遇到過善意,哪怕是這樣興許會帶不來幸的善意也絲毫沒有。
假如上輩子有人能稍微為了他質疑一句,“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一個無辜的普通人呢?汙蔑、還要用他取樂,給他安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
噢,說不定呢?那時還是個蠢貨的他興許都會感激得跪下聲嘶力竭、滿臉淚水地乞求感激人類的寬恕?
太可笑了,一想到就令人覺得不適,可誰又知道他在英靈格式化後的記憶抹除時間段會想些什麼?
不體麵,太不體麵了,像個可笑的小醜,哪怕隻是有這樣的可能都讓人覺得狼狽又難堪。
巫辭忍住想要乾嘔的欲/望,努力讓自己變得頭腦空空,“現在這些與我們無關,您還是先想想對於一個能力未知的前輩,我們該如何才能更穩妥的殺了他。”
“行動規劃?你是說行動規劃?噢,我沒聽錯吧,兄弟?拜托,我們需要什麼行動規劃?”五符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先不說我們這樣的身份能有多穩妥,在這種世道,普通平民活著都不算穩妥!”
“行動方案過於簡略,哪怕是強殺,在下也認為這樣並不理智。”
“理智的做法是什麼?提案?策劃書?PPT幻燈片展示?行動方案?是不是還有開頭材料準備、情感準備、經驗準備和環境準備,行動中途發展預估,結尾遇到意外的應急措施,還有計劃A計劃B計劃C!拜托!告訴我,你不會真的這麼想吧?”
五符按住巫辭的肩膀,像一隻精力旺盛得無處消耗的金毛大狗一樣笑容燦爛,“活動方案就是,我們過去,路過他的賭場,找到他本人,一起動手殺了他,就這麼簡單,這可比我一個人動手要穩妥!”
巫辭不太習慣於這種車到山前必有路,直接莽頭就是乾的行為,剛好浮空車應該快到了,他確認手腕上的痕跡明顯,拍開五符沒邊界感的爪子,低下頭一邊扣扣子一邊道,“在下不太習慣您的處事風格,假如出現問題,在下會感到很難辦。”
“放心啦!假如出現意外,隻要不是那位前輩確實太強,我保你活著出來!”五符一邊套裙子一邊眨了眨眼睛,“相信我吧,巫辭,我不會讓一個樂意幫我的人無故陪我送命的。
根據我查到的消息,他今天要招待一名神秘的貴客,隸屬於他部門管理的禦靈師都不在,我們要對付的隻有他,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把那位貴客給挾持了。”
“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五符靦腆,“這不是想著到時候萬一出了問題,好凸顯出我隨機應變的高超能力…”
正說著,浮空車就停在了一個亮著豔俗粉色霓虹燈光的陰暗小巷口。
這片區域的高樓很高,間隔很狹窄,沒有其他區域的開闊馬路,僅僅隻是由大樓夾縫組成的小巷子和街道,所以很難透過上方密密麻麻的電線看到天空,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這裡都是黑的,唯一的色調隻有提供包夜性/服務店鋪廉價的粉紅色燈牌和一些雜七雜八的小吃店。
街邊未被排水管道弄走的積水反射著霓虹燈的欲/望,隨著浮空車使空氣振動蕩出漣漪。
雖說巫辭他們乘坐的浮空車是停在小巷口,可卻沒有落在小巷裡,而是為了避免與底下那些平民接觸,懸在半空。確認地點到達後,浮空車的艙門打開,自動延伸出鋪了紅毯的伸縮甲板,與前方一棟樓的天台相連接。
在天台上的幾個財政部公司人士穿著昂貴的公司套裝,靜靜的等候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