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還沒到這種程度,但她聽爹娘憂愁過。
書靈大概真的很急迫,她不過發了會兒呆,便又給她拋出一顆糖:“等你幫反派走到劇情關鍵點,你就可以死遁,重新做你的昆山巫女,快快樂樂繼續在昆山生活,到時候靈氣流轉,吾可保你和你爹娘可以一起飛升到神界,如何?”
“還有其他好處嗎?不如你現在就劈死我吧。”她故作發愁,決定能撈就多撈。
書靈果然上當了:“十座上品靈石礦山?”
聽雁倒抽一口冷氣,一塊上品靈石等於一千中品靈石等於一萬下品靈石,就算家底厚如昆山巫族,都隻有一座上品靈石礦罷遼!
她立刻知道此書靈可大宰!
“我乾的是有生命危險的幫助全修仙界的大事,就這?”
書靈的語氣好像在割肉:“再加十條靈脈,一件法寶保護你不被反派殺死的法寶。”
話音落下,她的尾指多了一枚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戒指,仔細看,戒麵是隻小兔子。
很可愛。
“此物可保你周全,其餘的,等事成之後。”
“請問我現在就可以上班了嗎?”聽雁十分坦然接受了這件事,“所以反派是誰?”
她覺得這書靈有點奇怪,她也是看過一些小說的,人家書靈一上來就是叭叭叭說書裡劇情人物,這書靈隻告訴她要去幫人搞事,還不趕緊說書中劇情。
“九虛宗掌門座下首席大弟子璽衡。”
修仙界四大勢力之首的九虛宗,掌門大弟子!
聽起來好牛的樣子。
“所以你得想辦法去九虛宗,正好,九虛宗馬上開啟弟子大會,你去參加,一舉進內門!”
“好,我想辦法,但你能不能詳細說說反派的生平和真實身份,身邊有沒有厲害手下之類的?”
“這人表麵出身寒門,實際上是魔族魔君轉世,外表溫良無害,實際上厭世喪氣,性情陰晴不定,做事沒有邏輯規律,隨心所欲,意在重振魔族,毀滅修仙界,手中有本》要事錄》記錄搞事計劃。他還有一個魔族二王子做手下,此人名喚琨履,表麵上是他師弟,也是這一次的弟子大會趁機進九虛宗相認的……”
她忍不住打斷:“男女主是誰?我好避開鋒芒。”
“……屠蕉蕉和謝長留,屠蕉蕉乃是四大世家屠家幼女,性情溫婉,謝長留乃四大修仙世家謝家幼子,俊俏風流,兩人磕磕碰碰,曆儘磨難在一起,九虛宗上下無人不知他們是一對愛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幫著璽衡,未來等到故事發展到【璽衡魔族身份曝光,昆山巫女犯下大錯,引頸受戮,正道群起而攻之】時,你便成功了,放心,到那裡時,吾會提醒你,屆時吾會安排你假死。”
第二天一大早,她正想著怎麼和爹娘說想拜入九虛宗時,她爹滿臉不舍地偷偷告訴她,娘已經替她聯係了天禪宗那邊,打算送她去那邊修行。
天禪宗啊!都是一群硬碰硬的體修,那群光頭據說每天都要練胸口碎大石、單掌劈磚頭之類的,她才不要去!
力氣大也不能這樣認命吧!
她自告奮勇要來九虛宗,她娘還用懷疑的眼神看她,畢竟一個懶了十六年的人說要去十分卷的劍修宗門,這事多少有點古怪。
還是她爹,特彆善解人意地給她找了個理由:“夫人,劍修都長得俊,咱女兒也到了思春的年紀啊!”
由於擔心她娘堅決要把她送去天禪宗,她毫不猶豫點頭承認,並誇下海口:“我必定帶個最俊俏的劍修回來給娘做女婿!”
“兒大不由娘。”她娘感慨了一句,大手一揮,讓她帶著她從小契了的靈仆小妖花蔓和靈藥靈寶若乾離開了昆山。
這事算得上順利,但要進入九虛宗卻不那麼容易。
三個月前的弟子大會,內門弟子的考核,她沒能通過,隻能留在外門打雜。
所有沒通過內門考核的求學者都能成為外門弟子,隻要交上一千下品靈石的束脩就行,三個月後再參加一次考核,考過,還有機會成為內門弟子,否則大部分隻能卷鋪蓋走人了。
小部分繼續花錢做外門弟子的都是關係戶。
實話說,外門考到內門的鳳毛麟角,所以說九虛宗這種撈錢方式不知道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宗門做大做強必定有他一份。
其實以她爹是昆山巫族族長這一點,她也是能成為關係戶的,就是她娘嫌丟人,不許她說出真實身份。
但是,她被坑了!!
她來了九虛宗才從某幾個師兄嘴裡聽說璽衡雖然天賦高,但身體不太好,修煉過度努力一點就要吐個血昏個迷!
雖然之前一些師姐們堅決否認了這一點,但反正他現在不過出去曆練了一趟,就要變成植物人了!
她實在懷疑這樣的反派究竟能不能活到關鍵劇情!
搞事之前,起碼得先活著吧!
聽雁越想越憂愁,憂愁又焦慮但頑強地在床上躺了兩個時辰,同時聽了書靈那古板的聲音嘮叨了兩個時辰說璽師兄可能活不過今晚後,她終於做了一個決定——夜探內門。
“主人,你是不是生病了?”花蔓聽了聽雁這麼個決定先是一愣,嘀咕了一句,但馬上又無條件同意,內門的劍修一定更俊,“那主人,咱們現在就走?”
“……你怎麼不勸一勸我?”
“夫人臨行前讓我一切聽主人的。”
“那萬一我的決策錯了呢?”
“夫人說沒關係,主人有一雙鐵拳,不捶死人也起碼能出其不意捶暈對方獲得逃跑時機。”
“……行叭。”
從外門進內門,有一道護山大陣要過,這個沒太大問題,聽雁的乾坤袋裡有一件昆山法寶,剛好可以讓她悄無聲息進入。
但大陣不是最主要的問題,最主要的是,大陣附近會有戒律堂長老輪流日夜巡查。
戒律堂,是九虛宗最可怕的地方,戒律堂三位長老都鐵麵無私,要是讓他抓到外人試圖進入內門,會先將其捉去戒律堂各個刑罰來一遍詰問有何目的,就算查出來沒問題,那肯定也要被驅逐出九虛宗的。
聽雁心裡還是有點慌的,是雷罰和爹娘的生死催促著她捏緊鐵拳前進。
穿過護山大陣,再靠花蔓飛過幾座山頭,就能到璽衡所在的內門弟子寢舍。
等到了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到璽衡就往他嘴裡先塞一顆九命丹。
計劃稱不上完美,但現在不行也得行了。
聽雁屏住呼吸,和花蔓一前一後貓在護山大陣旁邊的巨石後麵。
“主人,咱們蹲了半個時辰了,我腿兒都有些麻了,咱們還不進去嗎?”花蔓小聲問。
“再苟一下,你彆急。”聽雁聲音聽起來總是那麼淡定,絲毫讓人聽不出內心的緊張。
又過一刻鐘,在充分確定護山大陣旁沒有活人走過後,聽雁終於放下心來。
今晚上巡夜的戒律堂長老肯定愛偷懶。
“走吧!”聽雁信心十足地對花蔓說道,她起身,撥了撥戴在手腕上的靈寶,抬腿進入大陣。
護山大陣連個顫動都沒有,平靜得讓人心安。
可能這就是穿書女的錦鯉運吧,聽雁心想。
“主人……”花蔓忽然聲音顫巍巍叫了她一聲。
聽雁正想抬頭問她怎麼了,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前方渾身籠罩在黑色大鬥篷下的男子。
僅僅在三步之外。
不注意看便會覺得這人與黑夜融為一體,但看到了就無法輕易挪開視線。
他單手拄著劍站在那兒,站姿隨意甚至有點灑脫,仿佛專門等在大陣後麵來捉她似的。
風將他身上那件繡著金色暗紋代表著長老地位的黑色長袍吹得獵獵作響,襯得他身形頎長挺拔,略顯清瘦,今夜月光極好,落在那人身上,兜帽下露出下半張臉,他的唇色殷紅,像血一樣鮮豔,皮膚卻極白,下頜線條優美。
雖然他大半張臉都被兜帽遮住了,但聽雁能感覺到對方朝她瞥來一眼。
聽雁覺得頭皮一涼。
護山大陣莫不是單麵鏡,在外麵看不到裡麵的場景,誰能想到戒律堂長老這麼陰險,竟然就在裡麵守株待雁。
聽雁立刻拉著身旁的花蔓麵朝著長老的方向,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就磕頭。
“長老,我們真的錯了!”
反正先磕頭認錯,禮多人不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