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雁彆出苗頭,理直氣壯:“你看那反派,也攪不出什麼風浪,看起來奄奄一息,就算讓他充當‘炸、彈’,他現在這樣子也炸不起來啊,所以——”
書靈都沒脾氣了:“所以?”
“所以咱們再苟苟。”
聽雁是很能苟,也很有耐心的——她在灌木叢裡蹲了半個時辰。
到了此時,她才終於確定十丈外躺著一動不動的人是真的失去意識了。
當然,她也有點怕璽衡就這麼死了。
但既然書靈沒吭聲,想來他還不會死。
何況,她還有五叔的九命丹。
“主人,我們現在怎麼辦呀?”
這會兒花蔓膽子也大了一些,哆嗦著從聽雁手腕下來,重新化人貓在她後邊。
聽雁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問道:“你說我如果把他帶回寢舍然後告訴他我晚上吃夜宵吃得太撐出來消食遇到了他把他帶了回去,他會信嗎?”
花蔓也一本正經回她家主人:“璽師兄一劍就把主人戳死了。”
有些事主人沒說太多,但她也是看出來璽師兄不好惹,主人還和他之間有秘密的。
“……倒也不必如此咒我。”
“好的主人,那咱們現在走嗎?”
聽雁又說:“那你說,我對琨履說晚上吃夜宵太撐出來消食遇到了璽師兄發現他昏迷在地一時慌亂找他幫忙,他會信嗎?”
“那他肯定信。”
“怎麼說?”
“因為他腦汁似乎很稀薄。”
聽雁深以為然,對花蔓有這樣的認知很是滿意,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靈仆啊!
於是她拿出了風聽,傳文給琨履——
“師弟,你睡了嗎?快點過來我這兒,晚上我吃夜宵太撐,出來散步消食遇到了大君,他竟然昏迷在地,師弟來搭把手把大君帶回舍館!”
琨履身為魔,對光很敏感,幾乎是風聽閃爍的第一時間便醒了過來。
風聽這樣的小玩意對於從魔山出來不怎麼有見識的小魔來說是稀奇物,雖然現在風聽上加了趙師兄等一些人,但還沒人給他傳文過,琨履興奮點開看。
一看到聽雁發來的傳文,他一下就從竹床上跳下來,拿起師父給的鐵劍就往外衝。
.
聽雁這會兒已經蹭到了璽衡身邊。
他看起來奄奄一息,渾身冰冷,臉上都凍出霜來,嘴角和鼻子那一塊都是血,身上也有被封印之力震裂的傷口,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她趕忙去摸他脖子,脈搏雖然微弱,但好在,還活著。
隻是,他摸起來不隻是冰冷,還發僵,要不是還有口氣,真和死人差不多了。
聽雁有點肉痛,但還是花了點時間把他抱到離這好一段距離並比較隱蔽一點的位置,又從乾坤袋裡取出一顆九命丹,一邊嘴裡碎碎念著“你可養好身體再搞事吧,九命丹就三顆,用完可就沒了!”一邊伸手去掰他的嘴喂丹。
璽衡的嘴就像是閉緊了的蚌殼,以正常人的力道竟然都掰不開。
聽雁猶豫了一下,她當然是有不屬於正常人的力道的,但她十分懷疑自己大力一點就會直接把他下巴給卸了。
到時候搞不好他就會醒來。
要不……
把他下巴卸了等給他塞完藥再裝回去?
但關鍵她也沒卸過彆人下巴,到時候裝不回去怎麼辦?
“師姐——!”
聽雁正猶豫比劃著璽衡美麗的下巴時,琨履壓抑的低吼聲從不遠處傳來,她一激動,手一抖——
“哢——!”
“哎呦!”花蔓捂住了眼睛。
聽雁低頭一看,反派美麗的下巴已經被她卸下來了,她心裡一抖,趕緊看他眼睫毛有沒有顫抖有沒有要醒來。
還好他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她餘光看到琨履已經從半空不太熟練地踉蹌撲下來了,趕緊將九命丹往他嘴裡塞,再在琨履撲過來之前,緊張地捂住璽衡下巴,不敢用力,輕輕往上一合。
天菩薩!顯然她在這上麵沒有天賦,反派美麗精致的下巴就這麼卡在那兒,合不攏了。
完蛋!
聽雁一著急,指尖還被璽衡的牙劃破,指尖沁出血珠,瞬間與他口中吐出的血混合在一起。
但她都顧不上剛剛那瞬間指尖輕微的刺痛。
琨履已經雙膝著地撲到了他們麵前,他的嘴唇都在發抖,眼神驚恐,指著聽雁懷裡凍得臉上出白霜的璽衡,臉色大駭:“大晚上我迷路了耽誤了好久,沒想到大君這回真的死了?”
早已習慣琨履迷路體質的聽雁:“那倒不會……”
九命丹入口即化,她已經看到璽衡臉上的白霜在迅速退去了。
她真怕他這會兒醒過來,鎮定自若地將他遞給琨履,冷靜道:“應該還活著,待我給師兄喂點丹藥。”
九命丹味道特彆,也不知道上次托師父轉交給他的那顆他有沒有吃,萬一他察覺自己今晚在他身邊出現過,還得解釋緣由,好麻煩的,還是再喂幾顆入口即化的甜豆子混淆視聽,畢竟她還沒獲得他信任就如此出現在他身邊,容易惹人懷疑目的。
喂完糖,把功勞塞給琨履,她就可以功成身退。
琨履哪會反對大君心裡的女人,連忙含淚點頭。
聽雁趕緊往璽衡嘴裡喂糖。
直到這個時候,琨履才注意到:“大君的下巴怎麼這麼奇怪?”
聽雁沉痛地說道:“不知道呀,我過來時就看到他這樣了,可能昏倒時磕到石頭就不小心下巴被卸了吧。”
琨履:“大君好慘!肯定很疼!”
聽雁歎氣:“是啊,真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