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佑卻道：“或許能夠治好。但是這麼重的傷，大概率會有後遺症，比如走路不太順暢之類的。”
“彆廢話，趕緊用了！”爾緋漪把卡牌塞進了韓兆的懷裡。
“緋姐。”韓兆滿臉感動，“這可是救命的道具。隻要你還吊著一口氣，它就能給你救活了呢。你真的要用在我的腿上麼？”
“你怎麼那麼廢話！”爾緋漪咬牙切齒地道。
韓兆吸了吸鼻子，拿過了卡牌……
卡牌亮了亮，化成一道道藍光，纏繞在韓兆斷腿的附近。
“啊！”韓兆私心裂肺地叫喊起來。
鐘佑急忙解釋道：“這個道具太霸道，它一起作用，就讓其他的卡牌失效了。我們之前給韓兆用過止痛卡。”
爾緋漪不忍心，轉過頭去。
一轉過身，爾緋漪就對上了富住那雙湛藍的眼睛。
爾緋漪冷靜下來，笑了笑道：“怎麼？還看不懂我麼？”
“你為什麼放縱楊煜的死亡。”富住問道。
聽到這話，鐘若珣也抬頭看著爾緋漪。
爾緋漪歎了口氣，解釋道：“是他想要殺我的，我不過是自保。他的殺意早就有了，並不是受那池子的影響。”
然後，她轉身向鐘若珣道：“鐘若珣，你想想你們受到鬼魂攻擊的那天晚上。他真的沒有任何異常麼？”
鐘若珣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其實，我也早覺得他不對勁兒。可是，他畢竟救了我……”
“嗬嗬。”爾緋漪冷笑，“他救人，或許是為了你錦鯉的體質。這樣既可以利用你，又可以得到你的信任，等到最後再殺了你。因為他在殺我之前，也有非要救我的操作。不信，你可以穩問富住。”
鐘若珣看向富住，富住點了點頭。
鐘若珣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除了因痛忍不住□□的韓兆，其他人都不說話了。
爾緋漪看著窗外的景色，發現他們已經快到山底了。
忽然，她的耳邊響起了美妙的機械音：類主角行為，氣運值加100。得到天賦能力-無限貪婪s級。
緊接著，爾緋漪身上的血液和粘液也都消失了。
胡冰楹再次痛哭起來……
“你們要離開了。”富住忽然道。
爾緋漪點了點頭：“我欠你的，都已經付清了吧。”
富住皺了皺眉：“其實，不用這麼著急的。”
“不。很著急。”爾緋漪把黑色的小盒子召了出來，握在了手裡。
富住有些不解。
爾緋漪深吸一口氣，準備給他最後一個機會。
“富住，我以為我們是合作愉快的。”爾緋漪道。
“當然”富住微笑著，回道。
“我也以為，你會遵守合同。”爾緋漪繼續道。
富住挑了挑眉：“我有不遵守麼？”
爾緋漪沉聲問道：“鐘佑、韓兆和鐘若珣陷入危險。你難道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麼？”
富住露出了標準的微笑，卻道：“我隻和爾緋漪客人你，簽訂的是保鏢合同。跟彆人簽訂的都是黃牛合同，甚至和有的人，並沒有任何交易關係。”
爾緋漪一時語塞。仔細想想，好像真的和富住說的是一樣的。
“所以，你這個ai是承認了，對那電籠……嘶！”正在長腿的韓兆疼得呲牙咧嘴，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對那電籠做了手腳！”
富住卻不理會他，隻是看著爾緋漪。
鐘佑見狀，示意其他幾人都後退，然後他把韓兆抱了起來，也退到了車廂的最後麵，和富住拉開了距離。
爾緋漪本來還想采取迂回戰術，問問富住到底有沒有出賣他們。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直接承認了。
“所以，這就是你出賣我們的理由？”爾緋漪無語地道。
“我從來沒出賣過你。”富住淡淡地道。
“他們是我的夥伴，你配合詭異想要殺了他們，就是出賣我！”爾緋漪厲聲道，“你要是覺得我給的錢少，我們可以再商量。你甚至可以選擇不陪我們上山。可是你從來都沒有提過，就想直接至我們於死地！”
“錢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我也沒想過要殺他們。”富住一臉平靜地道，“我隻是，想再給小虎一個機會。”
爾緋漪冷笑：“什麼機會？嘴上說著愛彆人，實際上毀人家園殺人全家的機會麼！”
富住的神色有些迷惘：“它愛她是真的。但它需要生存下去也是真的。所以，它需要我給他這個機會。”
“所以，你也是詭異麼？”爾緋漪把拇指按在了那個按鈕上，“詭異之間才可以這麼的惺惺相惜！”
富住輕輕歎了口氣：“我不是詭異。我不理解他，更不理解你。”
“那你是什麼？為什麼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還沒有任何情緒！”爾緋漪問道。
富住笑了笑，隻道：“我真的是似家連鎖酒店的電子管家。”
“富住，最後一次，我希望你能坦誠一點。如果你有什麼難處，或者有規則在限定你，我都可以試著去理解！”爾緋漪異常嚴肅地道。
富住歎了口氣：“並沒有這樣的規則。”
爾緋漪皺著眉頭，拿著啟動器的手已經有些酸，她不由地動了一動。
富住看向她的手，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韓兆的雙腿此時已經長全，他站了起來，來到爾緋依身邊：“什麼手裡是什麼。我緋姐問你話呢，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隻要老實交代你的問題就好！”
富住收起了笑容，看向韓兆：“真的沒有苦衷，也沒有規則。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非常不想再看見你。我給小虎機會，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我招你惹你了！”韓兆不敢置信地道，“我還把你當夥伴呢！”
爾緋漪沉聲道：“所以，你就隻是單純地想殺死他們！”
富住沒有回答，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很好。”爾緋漪咬著牙，道。
富住曾幫助過他們，爾緋漪本來不想趕儘殺絕。但是富住自己說過，他不僅僅在這一個副本存在。現在，他又對韓兆他們有了殺心。為了不留後患，爾緋漪隻能選擇狠下心去。
她緩緩地把拇指，挪到了紅色按鈕上。
可是車廂猛地加快了速度，眾人全都被甩了出去。
小黑盒子也從爾緋漪的手中飛了出去，卡在了車廂台階和門的縫隙裡。
富住像是腳上生了吸鐵石似的站在原地。
他看著那個黑盒子，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所以，你在幫我連接山上係統的時候做了手腳？”
韓兆被摔的七葷八素，根本就沒法回答他。
富住歎了口氣，朝門口走去。
爾緋漪被摔在車廂的角落裡，此時的車廂還在加速，她根本就站不起來。
她決定賭一把，啟用了舊地重遊卡！
“咚”的一聲，她整個人都趴在了門上。
富住愣了愣，急忙向她趕了過來。
爾緋漪忍著劇痛，立刻在身下摸索起來。
富住離她還有一步之遙，爾緋漪按下了紅色按鈕！
富住愣住了，身上開始閃現藍色的火花。
“為什麼對我這麼狠？”富住的聲音都變了調子。
爾緋漪沒回答他，隻是慢慢挪動身體，遠離富住：“是你，先想傷害我們的。你說你不理解我，其實我的原則很簡單。那就是夥伴要儘量保護，敵人要儘量殺光！”
富住苦笑：“敵人？”
火花不停地閃爍，富住身上開始出現一塊塊方塊。
車廂忽然失控，竟然開始歪歪斜斜起來。眼見著，它就要跌落軌道。
爾緋漪剛站起身來，又立刻被甩到了另一側的車壁上！
她乾脆匍匐在地，緊緊抓著麵前的欄杆。
富住的身體已經開始散落，最後剩下一顆頭顱，正好落在爾緋漪的麵前。
“我是真的不能理解。原諒我，好麼？”富住的頭依舊微笑著，“下回，我們隻當夥伴。”
說完，他的皮膚就變成了灰褐色，那雙藍色的眼睛也徹底失去了光彩。
看著變成金屬的頭顱，爾緋漪一時間愣住了。
下回？是什麼意思！
可她還來不及多想，耳邊再次響起機械音：類主角行為，氣運值加500。獲sss級建造模塊。
與此同時，車廂也慢了下來，重新回到了軌道上。
爾緋漪則愣在了原地，甚至忘記了站起身來……
胡冰楹扶起了她，幽幽地道：“你似乎和我同病相憐。不過，你比我強多了。”
爾緋漪還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去想，可是此時卻沒有時間了。
車廂馬上就要到站。她有預感，那過關的音樂馬上就要響起。
“胡冰楹，你也回農場吧。”爾緋漪說道。
胡冰楹點了點頭。
“老鐘，你要保重！”韓兆摟著鐘佑的肩膀，滿心地不舍，“剛剛在六樓，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八百回了。”
鐘佑埋著頭，沒有說話。
鐘若珣也滿臉不忍：“鐘佑，你也救了我。如果可以……”
她說不下去了。現在說“如果”兩個字，顯得格外虛偽。
爾緋漪走到鐘佑身前：“鐘佑，活著就是希望。我還指望你，幫我好好照顧農場呢！”
鐘若珣有些驚訝，但她看到鐘佑有所反應，也沒再問什麼。
鐘佑稍稍振作了一些，苦笑著道：“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我就是……”
鐘佑長歎一口氣：“被迫下副本之前，我答應過我姑娘，回來以後每晚都會唱兒歌哄她入睡的。隻是，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兌現這個承諾了。”
“被迫？”爾緋漪奇道。
鐘若珣忽然道：“我也是被迫的。”
可還不等爾緋漪仔細詢問，車廂已經到站了。
隨即，美妙的音樂響起：恭喜主角，您通過了這一關卡，現在回到現實世界，請做好準備。”
爾緋漪隻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又聽見那熟悉的“咕嘟咕嘟”的水聲。
緊接著，就是讓人舒服的暖意遍布了四肢百骸，一切的疲勞立刻一掃而空……
很快，她又失去了意識。
車廂裡，鐘佑和胡冰楹還站在原地。
“我真的回不去了。”鐘佑紅了眼眶。
不到最後一刻，他始終還抱有僥幸心理。
胡冰楹歎了口氣：“我們先回農場吧。”
聽到“農場”二字，鐘佑重新振作了起來，他還有新的任務要完成。畢竟，隻要活著就能有回去的希望！
***
“小緋，小緋！”
爾緋漪聽到有人在喚自己，緩緩睜開了眼睛。
麵前是一堵白色的“牆”，爾緋漪猛地清醒過來。
“小緋，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小古的聲音滿是驚喜。
爾緋漪隻覺得全身酸軟，腦袋更是像要爆炸一樣。這和剛剛從副本裡出來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
她儘量放鬆身體，讓自己的呼吸緩和一些。
終於恢複了正常，爾緋漪感歎道：“這迷藥後勁兒也太大了。”
“偽神們故意的。”小古回道，“他們希望，就算有玩家意外醒來，也會因為過於緊張而把自己憋死，或者因為身體太難受而重新昏厥過去。”
小古的話音剛落，爾緋漪便聽到“哢嗒”一聲，遊戲艙被打了開來。
爾緋漪跳了出去，邊揉肩膀邊問道：“小古，你有聽過富住這個名字麼？”
小古想了一下，回道：“聽過。有玩家在我的遊戲裡提到過。它好像是遊戲裡的人工智能。”
爾緋漪趕緊繼續問道：“那你知道，他有自我意識麼？或者說，他有其他的身份麼？”
小古抱歉地道：“遊戲裡的事情，我隻能通過玩家得知。我隻知道，有玩家說他很厲害，隻要他願意和你達成協議，他甚至直接能把你帶過關。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爾緋漪歎了口氣，不再追問。
小古倒是來了興趣，道：“小緋，難道你發現它也擁有了自我意識？”
爾緋漪猶豫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隻是他真的很神秘，我也沒搞清他到底是什麼。”
“哦。”小古有些失望。
“不說他了。”爾緋漪轉移話題道，“有幾個玩家，小古你能幫我確定一下他們在哪兒麼？”
“當然可以。”小古自信地道。
“鐘佑，在小說裡應該是一個天師；鐘若珣，應該有錦鯉體質；還有韓兆，應該是一個黑客。”爾緋漪說道。
小古頓了頓，回道：“鐘佑和鐘若珣都在同一個主宰那裡。至於韓兆……”
小古賣了個關子：“他就在這裡。”
爾緋漪立刻激動起來，她看向那一個個像是蟲繭一樣的遊戲艙：“你說韓兆就在這兒？！小古，你能幫我喚醒他麼！”
小古猶豫了一下，問道：“小緋，你和他很熟悉麼？”
爾緋漪點了點頭，道：“他應該是可靠的。而且，你也給他發了論壇邀請吧。”
“是的。”小古回道，“還有鐘佑，我也同樣給他了論壇邀請。隻是，他還沒有回來。至於韓兆，他並不在這個遊戲間。喚醒他當然沒有問題，隻是……”
小古猶豫了一下，繼續道：“隻是，小緋你要保證和他關係很好，可以讓他在醒來後，儘快地鎮定下來。”
“我想，我可以做到。”爾緋漪回道。
“好的。”小古的聲音輕快了些，“他就在隔壁的房間。”
爾緋漪沒有馬上過去，問道：“我離開了幾天？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
小古回道：“小緋你才走了三天呢。你離開的時候，主宰讓那些黑化玩家互相檢舉揭發，他們絕大多數還被困在城堡裡，隻有一小部分，通過出賣同伴或者是諂媚獻策，而被放了出去。”
爾緋漪皺了皺眉，道：“那現在外麵安全麼？我出去有被看到的風險麼？”
如果有，爾緋漪就準備用隱身卡了。
小古笑著道：“主宰是在懲罰他們。自然不會讓他們上六樓。”
爾緋漪放了心，道：“那我們就去喚醒韓兆吧！”
說著，爾緋漪就要向外走去。
可就在這時，小古的聲音忽然嚴肅起來：“小緋，李思思或許有麻煩了！”
爾緋漪停下了腳步。
小古繼續道：“你離開之後，歐昊天把自己的妻子獻給了主宰。主宰有了新人，就再也沒有召過李思思了。可是這幾天主宰似乎膩了，他現在讓我把李思思叫過去！”
“嗬嗬。”爾緋漪冷笑，“這個偽神，就這麼急著死啊！你現在就告訴他，我已經回來了。”
小古沒有動作，隻是確認道：“小緋，你有殺死主宰的辦法了？”
爾緋漪調出了自己的遊戲麵板。她剛剛已經看了自己新得到的天賦能力-無限貪婪的解釋。
這是個很有趣的能力。它可以用任何事情作為錨點，從而激發人腦中的快感區域。
也就是說，哪怕一個人正在遭受火燒，如果用了無限貪婪，就可以把火燒作為錨點帶給那個人快感。
所以即使那人被救了出來，他也會為了感受到那些快感，自己再回到火裡去！
就是有點兒飛蛾撲火的意思。
看到了這個解釋，爾緋漪對殺死偽神的方法，有了個很美妙的主意。如果這樣做，既可以讓他告訴自己一些秘密，還可以讓那些被他害死的女孩，親自報仇雪恨！
爾緋漪確認道：“小古，這個偽神在城堡裡，應該害死了不少女孩子吧。”
小古不明所已，但回道：“是的。他隻把神女當作物件，用壞了就換一個。他瘋狂的時候，城堡裡一天能死十幾個神女。”
爾緋漪冷道：“小古，你知道麼，人類枉死之後，是會留下一縷殘念的。或者說，叫做殘魄。”
小古還是有些不明白。
爾緋漪冷笑著解釋道：“我現在有兩個天賦能力。一個叫做殘魂吞噬，一個叫做貪婪無限。我準備把它們一起用在偽神的身上。讓殘魄的啃噬，變成偽神的快樂源泉……”
爾緋漪看著前方，一字一句地道：“讓享樂，變成偽神通往死亡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