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質問直激人心,眾官員被仙幕的話語感染,看向始皇帝想一起質問,陛下!您為何強搶民男啊!
可惜,進了點水的腦子很快清醒過來,百官們想到:哦原來他們也是‘強搶’民男的一員啊……
直麵暴擊的秦始皇則是一把子把酒樽擲向仙幕,憤恨道:“你才強搶民男!”
酒樽穿過透明的仙幕沒有留下一絲漣漪,直直滾在地上。
百官驚恐,怕仙幕因始皇的冒犯直接嫌棄秦國,離家出走去其他世界當仙幕去了。
始皇頭疼地按住腦袋:“仁義,這怕不是孔子顯靈來宣揚儒家?”
扶蘇看到最後‘仁義’這句話,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當中,喃喃自語道:“仁義不施,攻守之勢異也。不施仁義攻守形勢就會變。”他想到胡亥為帝後進行的那一係列□□,所造成的的後果就是亡秦。
扶蘇看向始皇,像一個迷路的孩子般無助:“父皇,仙幕隻說秦亡,但並不說秦亡在誰手,又說秦非因六國之人亡,秦亡,是因為我們大秦不施仁義嗎?”
始皇轉頭看向扶蘇,想到仙幕曾說過的另一句話,“不施仁義?愛六國之人。”這句話,他一直琢磨著。
“是了!”扶蘇陡然震聲,嚇了正沉思的始皇,揚聲道:“族秦者,非天下也非六國,秦也。秦若愛六國之人,則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
他衝到那一堆記錄仙幕話的小官麵前,奪過其中一人的筆。
把仙幕所有的話一一寫在布帛上:“六國各愛其人可拒秦;愛六國之人可萬世為君;族秦為秦……”
百官們就這麼看著扶蘇陷入癲狂一般地在布帛上瘋狂書寫著。
他們相互對視對視,開始害怕大公子是否因仙幕直接瘋了。
扶蘇筆下不停:“民力有竭;輕徭薄賦、與民生息;實行仁義;民願……”
他呆愣愣地看著布帛上的字,有兩個字出現的字數最多,尤為突出。
嘴唇微張,眼中滿是不解:“人,民。”
百官們迷惑的看著大公子的操作,滿頭問號。
“是誰亡秦,就是人,就是民。”
“是那些建馳道的人,是那些抬石塊的民,是那些打百越的軍,是那些家中男丁皆在外建設,在家務農桑的老弱婦孺,是同我們一起看仙幕的所有黔首們。”
說到這個,扶蘇的腦中第一個浮現出一句話:“孟子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父皇,仙幕是不是要讓我們以民願為主!”
聽到這話,早已站在扶蘇身邊的秦始皇第一時間把那些布帛團巴團巴扔地上,還順便踩上兩腳走回位置上。
他麵色沉著,嫌棄地對扶蘇說道:“胡話,何為民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大秦乃朕與先祖一齊攻下而一統,怎能為輕?”
扶蘇聽到父親的駁斥,習慣性地想反駁,但是想到天幕說自己就是因為常勸諫父皇以至於被父皇貶去監軍,就不由得閉上了嘴巴。
但是他腦中還是不由自主的回蕩著那兩個字:人,民。
其他臣子看到父子相爭,也不敢隨意發言,一時間,殿內陷入了僵持。
此時,天幕上秦朝的基建場麵終於播放完了。
仙幕:【《漢書》曾言:鄉(向)使秦緩刑罰,薄賦斂,省繇(徭)役,貴仁義,賤權利,上(尚)篤厚,下佞巧,變風易俗,化於海內,則世世必安矣。
也就是假使秦朝放寬刑罰,減輕賦稅與徭役,崇尚仁義,輕視權勢和利益;在天下推行教化,秦朝必定世世安矣。】
【為何是《漢書》言?因為這就是漢承秦製,漢就是如此做的。】
【漢學習了大秦基本上所有的製度,又在大秦製度上加以創新,施行無為而治,讓百姓休養生息,有時間恢複生產力。】
始皇心中煩悶,《漢書》?這不就是那個滅了秦的朝代所說的內容?
放寬刑罰,減輕賦稅,崇尚仁義,那不就是儒家那一套。
這種被質疑,被否定的感覺實在糟糕至極。
始皇麵色沉著地望著仙幕,他若不改又如何,隻要他換個秦二世……
【漢維持了自秦一統後,統治時間最久的朝代,四百多年,二十九位帝王。
烈商、禮周、霸秦、強漢、士晉、雄隋、盛唐、文宋、蠻元、剛明、奴清。
強漢,成為一個民族的名稱——漢族。
四百多年,漢教化百姓,教其漢語,學漢儀,成漢人,成漢族,在那個時代,漢人遍布整個亞洲!
誰是漢族,是你,是我,是此時此刻站在中原大地上的你,漢,真正做到了傳世萬代,它不因朝代的覆滅而覆滅,而是直接成為了一個民族的稱呼。
不知道秦始皇看到了會不會饞得直流口水,畢竟他可是一心想要萬世一係,但是就傳了二世的人。】
始皇:……他不得不承認,他……
始皇覺得自己眼睛有點熱乎,哦,原來是紅了。
但隨即,一張亞洲地形圖直接展示在仙幕上,上麵展示漢人在當時的心動軌跡,讓正因為強漢能傳世萬代而心中憋悶的始皇眼前一亮。
大秦外竟有如此廣大的地界!
在這一刻,始皇不僅僅想傳世萬代,他甚至想把大秦的旗幟插滿整個版圖!
【那會有老鐵有問題想問了,漢為何有底氣休養生息?不用擔心匈奴?不用擔心六國?為何不用像秦一般大肆征戰,搞馳道,搞直道,打百越,鑿靈渠?】
本來正激動萬分的秦始皇覺得那股不妙後背發涼感再次襲來,直讓他想讓仙幕關掉。
“所有人,耳朵捂……”
【那自然是大秦全替他做了啊!】
始皇的話語中滿含戾氣,但還是晚了一步,仙幕的話已經完完整整傳去在場的每個人耳中。
此時的宮殿內沒有人敢發出聲音,甚至連呼吸聲都放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