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人曾說過:自古以來, 我們華夏大地就有埋頭苦乾的人,有拚命硬乾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他們是中國人的脊梁1!當然也有那種對敵人卑躬屈膝的人。也有些人可能不是卑躬屈膝, 是想折中而求之, 他們可能出發點是不想百姓流血,但還是想說一句:
武力不行就智鬥,麵對敵人的侵擾我們就應該同北風刮落葉一樣殺得它片甲不留!淦就完事兒了!在國力允許的情況下還有求和派, 什麼玩意兒?】
仙幕一連串的聲音在建章宮回響, 震耳欲聾, 讓人體會了一把子什麼叫做來自良心的問候
其中以主父偃與嚴安的麵色最為複雜, 因為他們很清楚這確實是漢朝初期甚至也是現在麵臨的困境,傾舉國之力滅殺匈奴還是繼續‘和親’?又或者折中而求之, 匈奴可打, 但求穩適力打?
無疑, 主父偃、嚴安,乃至早已被貶去邊境的韓安國、汲黯等臣子都是第三種想法:匈奴可打,但應當適力。
嚴安沉默半響終還是拿出袖中早已準備好的奏折,麵露苦笑:“臣本覺得今中國無狗吠之警,外無敵情卻累於遠方之備,擊遠方小國,非愛民之舉。認為陛下遠征匈奴乃不恤百姓,濫用民力、透支國力、窮兵黷武之過。但觀仙幕所言,竟是臣之不是2。”
張湯這種主戰派聽到仙幕這一連串得激昂話語早已雙眼發紅血氣上頭, 看到嚴安手中的奏折他嗤笑道:“覆巢之下無完卵,性命放在彆人手裡,比任人宰割的牛羊更不如!” 他們主張殺匈奴就是要徹底讓匈奴不敢再隨意入中原劫掠,好好的中原怎麼能夠成為匈奴的後花園!中原人不能夠跪一輩子!
張湯的話嚴安如何不懂, 可窮兵黷武在他看來是真的不可行,他看向半空的仙幕,他還是想要上奏求和……
嚴安:“陛下,秦禍北構於胡,南掛於越,以至秦亡。如今我大漢更應該吸取秦朝教訓,窮兵黷武確實不可行,仙幕言您在位四十多年皆出戰匈奴,國力損耗確實巨大。‘和親’之法確實甚是有效,吾等何不再延續和親之法?”
道理他都懂,但並不妨礙他還是覺得折中而求之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其實早在聽聞陛下北伐匈奴,南滅南越,東征朝鮮,西開西域的‘宏偉’戰績時就想說了。兵休而複起,近者愁苦,遠者驚駭,四十年的持久戰國力吃不消,百姓直接從文景之治的安堵樂業變為民生凋零,百姓苦不堪言。
“前期的甘心快意以致後期還需衛家子侄為您收拾殘局,可見當時的國力、民生慘況。今天下鍛甲摩劍,矯箭控弦,轉輸軍糧,未見休時,此天下所共憂也3,為何要把希望全權寄托於衛家人身上?為何要讓漢朝麵臨國祚減半之脅才收手?”
主父偃也不希望劉徹大舉興兵,他和嚴安聽了仙幕很久,仙幕說的確實有道理,但他們已經收複河套地區,何必再興兵禍?匈奴是無法滅絕的。
主父偃道:“不提嚴安之猜想,仙幕也曾說陛下窮兵黷武以致掏空國底,橫征暴斂以使國家戶口減半,可見陛下行無窮之欲,確實甘心快意。但於國財力虧空,與民死傷無數,甚至結怨於匈奴,非所以安邊。況且匈奴地固沮澤、鹹鹵,不生五穀,實乃無用之地4。出擊匈奴全靠國力支出,毫無補充,於國無利。”
主父偃與嚴安說得認真,甚至他們話中的意思也非常相像,劉徹看他們滿臉肅然就知道他們是真心話。
但就是真心話才不中聽,他們的態度讓劉徹知道擊殺匈奴是真。四十年的打擊匈奴導致國力虧空、民生凋零,甚至得靠仲卿的後輩收拾殘局也是真。
但…… 漢武帝想到當時強烈讓衛青出擊匈奴時的快意和知曉擊退匈奴的興奮與後世的安穩,他緩緩道:“秦亡有窮兵黷武之因,但更多是其嚴刑峻法治天下,人心未附、百廢待興卻急於求成之錯。雖說新樹不可搖根,幼鳥不可拔羽,但漢朝現如今已經四代經營,怎能說是‘新樹’‘幼鳥’?
和親之法可,但隻能苟和於一時,終無安寧之日,若下任臣子非你我,怕是中原姓胡,漢人皆為匈之奴。”
朝堂中一時陷入兩難之境,無解的情緒在主父偃和嚴安的內心縈繞,也在遠方韓安國、汲黯等良臣的心中縈繞——匈奴不可絕,四十年征戰真的隻是空耗國力罷了。
折中求之…… 不可以嗎?
【但博主能夠理解求和派的想法。
雖然每到國難當頭時的求和派都是被後世萬人唾罵的那一個,但並不能否認他們的擔憂沒有錯。
匈奴逐獸隨草,居處無常,難得而製,漢軍若入漠找尋,等找到時也是強弩之末,無力抗擊匈奴1,況且打擊匈奴對內導致廢耕織,對外滅殺匈奴也無補給。
求和派的說法極有道理,但他們不知道匈奴是多麼殘忍的生物。
五胡亂華,匈奴、鮮卑、羯、羌、氐外部大族侵入中原大地,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人肉好吃嗎?
我不知道,很多中原人知道,但匈奴人知道,因為他們吃過。
女人孩童不分男女皮膚細嫩就是兩腳羊,夜間□□,白天殺掉吃肉。
沒軍糧沒問題,人就是軍糧,還是會自己勞作的軍糧。
靖康之恥,上至皇帝宮妃,中至宗室大臣,下至民間貢人,皆□□上身,身披羊皮,脖頸係繩,似羊般被牽去祭拜外族祖先5。
宮妃皇女,宗室民間貢女更是慘烈。昔居天上,珠宮玉闕,今入草莽,青衫淚濕屈身辱誌兮,恨難雪,歸泉下。那時被掠者日以淚洗麵,虜酋皆擁婦女,恣酒肉,弄管弦,喜樂無極5。
地獄之苦,無加於此
再加之元朝四等人製,清朝辮子頭。
隻要是外族入侵中原大地,迎來的就是胡尊漢卑,胡人壓迫漢人,漢人是兒、奴、狗,就是不能是人。】
仙幕上一群穿戴胡人服飾的匈奴人南下入侵,他們沿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的鐵騎兵臨皇城下,大破城門把坐在龍坐上的皇帝拉下馬,金銀珠寶、女人少年男人劫掠一空,沿路拖拽回到北疆。在那裡皇帝被剝光衣服,身披著滿是汙血的羊皮祭拜外族祖宗,隻有點姿色的男男女女皆會遭遇不測。
一幅幅小畫麵整合成一個大畫麵。
向漢朝百官和百姓們述說著匈奴的殘忍。
匈奴的殘忍行徑讓彆說深入接觸匈奴人,就連見到沒有見過的中原人成功的吐了,膽汁都吐出來的那種。
仙幕那塊畫麵一轉,播放起來一群穿著漢朝服飾的百姓村落,這些村子一點都不溫馨,每個百姓臉上都帶著倦色。比起完整的人,這些人的身上可以說是七零八落,缺胳膊斷腿,甚至滿臉刀疤、燒傷的男人女人不再少數。
第一眼就讓漢朝的百姓們知道這個村子定是遭遇過極其殘忍的虐待。
仙幕永遠不會讓人的期待落空,夜幕降臨,即使有丁壯巡夜,但人們還是不敢深睡,每個屋子裡都會傳來間接性的尖叫,那是做噩夢的聲音。
而這時‘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本來還算是安靜的村子深夜立刻火光衝天,無數騎著高頭大馬的匈奴人手中提著不知何時被殺死的十幾個守夜丁壯頭顱仰天長笑,手中的柴火繼續點燃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