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臉色這種東西是她作為雪女天生的,但鹿野院無月並不介意靠這個來獲取魈的一兩分偏袒。
可惜的是接下來的路泰勒都安分的不可思議,讓她完全沒有借題發揮的機會。
在按照魈給出的路線終於找到千岩軍並解釋了一番事情的緣由,把人轉交給他們的時候,鹿野院無月沒忍住瞪了他一眼。
泰勒忙著和千岩軍求情,絲毫不知道某人已經因為他的不識相在心裡記了一筆。
離開了城鎮之後,鹿野院無月特地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猶豫再三還是試探性地喊了喊:“……魈上仙?”
少年仙人在她麵前現出了身形,“什麼事?”
即使鹿野院無月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也沒有不打一聲招呼地離開——他骨子裡就是一個這樣溫柔的人。
鹿野院無月有些心癢,把早就準備好了的說辭說出:“不好意思,我畢竟是第一次來璃月這個國度,不熟悉路。我想要去龍脊雪山,你可以為我指路嗎?”
魈不會拒絕這種舉手之勞。
他取出地圖,將從這裡去往龍脊雪山的幾條比較安全的路線標注在上麵。
原本為了避免接觸,他準備直接把這份地圖丟到鹿野院無月的懷裡,然而後者已經先一步主動靠了過來,似乎是誤解了他的動作,以為他隻是想指給自己看。
魈因為她突然的舉動有了一瞬的愣神,反應過來時鹿野院無月已經離他很近了,甚至見他突然不說話了,沒忍住伸手將地圖拉近了些,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
魈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立刻鬆手,身形陡然出現在五裡之外。
然而鹿野院無月卻根本沒工夫注意他了,因為她的腦子裡突然響起了無數不同的聲音,男女老幼,嘈雜無序。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但太亂了,鹿野院無月聽不清,反而覺得被這些聲音吵得頭痛欲裂。
不過這些聲音很快就被鎮壓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個熟悉的溫柔女聲。
【還好嗎?】
鹿野院無月花了一段時間才緩過來。
還好,但是那些聲音是怎麼回事?
【是業障。】
“是業障。”
係統的聲音和麵前突然開口的魈疊加在一起。
鹿野院無月茫然地抬頭看他,卻見魈的表情冷硬,就好像他們剛見麵的時候一樣,帶著隱隱的攻擊性,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不要靠近我。”握著和璞鳶的手緊了緊,魈冷聲道,“如果你不想再發生和剛才一樣的事的話。”
——那些聲音來得突然,鹿野院無月完全沒有防備,表情在一刹那變得很難看,讓本就對這種事敏感的魈立刻意識到她是因為什麼難受。
“望舒客棧離此處很近,你若再有不適可向那裡的老板求助,他們會幫你的。”
在留下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他消失了,隻留下了鹿野院無月一個人在原地。
鹿野院無月攔不住他,隻能撿起了地上那張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留下的地圖。
地圖上去往龍脊雪山的路線十分清晰,甚至還標注好了每條路的優缺點,方便她取舍。
鹿野院無月總算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隻能遺憾地將魈先拋到腦後,開始盤算起去龍脊雪山的事。
她選擇了地圖上最近的那條,隻是她沒走兩步,係統就開口道:【很抱歉地告訴你,我們恐怕要改變計劃了。】
怎麼了?
【還記得我最開始告訴你的嗎?提瓦特即將崩壞,而這種崩壞會最直觀地體現在一些重要人物的身上。】她輕笑一聲,【很不幸,這個人就是那位你最喜歡的魈上仙,他快死了。】
鹿野院無月的動作僵住了。
【夜叉一族與魔神怨念爭鬥千年,免不了會被魔神怨念汙染,陷入難以言喻的恐懼、狂怒和痛苦,業障纏身。他身上的業障已經厚重得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這就是鹿野院無月明明記得魈雖然因為害怕業障影響他人,不願意和凡人接觸,但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避如蛇蠍的原因嗎?
明明自己隻是稍微表現出了一點因業障而感到不適的樣子,他就不肯再和自己接觸了……
你說過我是被選中的人,我能幫他嗎?
【當然,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