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鹿野院無月總覺得自己有些精神萎靡,好像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裡有無數的人圍著她,他們在叫喊呼喚著什麼,隻是那聲音實在是太小了,她聽不真切。
打了個哈欠,鹿野院無月不甚在意地伸著懶腰。
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反正也隻是個夢而已,不算什麼大事。
鹿野院無月簡單收拾了一下,抱著言笑一早就準備好的杏仁豆腐在露台用完早飯,就儘職儘責地在望舒客棧附近巡邏,清掃那些遺漏的魔物。
在有些費勁地解決完望舒客門前那片灘塗上的丘丘人之後,她忍不住皺起了眉。
為什麼總覺得這些丘丘人越來越強了?而且他們和往常相比似乎也越來越暴躁了——
鹿野院無月已經不止一次撞見過他們企圖襲擊附近的過路人,甚至哪怕是在碰上她的時候,都會躍躍欲試地想要衝上來,哪怕他們打不過自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西北方十裡處,你心心念念的魈上仙來了。】
係統的突然出聲打斷了鹿野院無月的思考,她一愣,不過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
魈已經躲著她很久了,這次難得現身,她必須要抓到他,找到一個能和他拉近關係的機會。
鹿野院無月躡手躡腳地走近,以免發出太大的聲音驚動了背對著她的那個人。
隻是這份擔心到底是多餘了。
湊近之後,她就注意到站在丘丘人營地中的魈似乎正低頭想些什麼,而他的腳下是散落一地的丘丘人屍體。
哪怕她都快要走到他的身後了,魈也沒有注意到。
這樣的狀態似乎不太對。
鹿野院無月頓時也顧不上其他的了,主動開口吸引他的注意:“魈上仙,你怎麼在這兒?”
魈終於回神,眸子驟然縮緊,似乎是被她的突然出現嚇到了,半晌才喃喃道:“……你在這兒做什麼?”
其實這已經是他驚慌之下的明知故問了,因為菲爾戈黛特早就將鹿野院無月的情況和凝光的吩咐告訴過他了,她在這裡的原因很容易看出來。。
鹿野院無月當然也知道這隻是他在驚嚇之後脫口而出的無意義的話,因此並沒有拆穿,而是將話題轉移到了丘丘人的身上:“魈上仙一直在清理附近的魔物嗎?”
明明菲爾戈黛特跟她說過望舒客棧附近的這片區域不會由魈負責啊……
所幸的是魈搖了搖頭:“隻是最近一段時間而已。不過,近期你最好不要再靠近這塊地方了。”
“為什麼?”鹿野院無月不解。
“你應該也發現了,近期附近的魔物躁動不定,危險性在上升,以你的實力還是不要涉險的好。”魈解釋道,“這些異變由我而起,自然也該由我解決。”
鹿野院無月幾乎是立刻就猜到了他的意思:“是業障嗎?”
“是。”
即使魈的神色不變,但鹿野院無月總覺得他那雙金眸裡藏著數不儘的落寞。
“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諸行無常,一切皆苦。夜叉的意誌,從不與同情和淚水為伴。”
魈不喜歡鹿野院無月現在看他的眼神,也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子可悲。
所謂業障也不過是他累世罪業的代價,隻是沒想到近些年會惡化的這麼快,到了如今甚至還影響了附近的生靈,他自當反省。
不過眼下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此他隻道:“如果你不想被牽連的話,就離我遠些。我還要去清理附近一處妖邪氣息濃厚的洞天,先行告辭了。”
鹿野院無月卻喊住了他:“帶我一起去吧!”
她也知道以自己的實力說出這種話有多麼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她能看出來魈的狀況很不好。
本就因業障纏身而痛苦不堪,又因為自身原因牽扯到了其他人,魈的心境不穩已經到一種肉眼可見的地步了,如果放著不管的話情況隻會越來越嚴重。
她必須跟著他,至少還能靠係統幫他壓製一下業障。
此時鹿野院無月的眼神就和當初在露台上說她絕對不會走時一樣,足以讓魈看出她究竟有多麼堅決。
已經見識過她一旦決定了無論如何也會達成目的的執拗,魈覺得就算自己現在拒絕了,她也會偷偷跟上來。
到時候要是發生點什麼,他或許會來不及救人,還不如把人放在身邊來得省心。
“……跟上來吧。”
*
鹿野院無月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以自己隻想擺爛鹹魚的性格,實在是乾不來主動出擊這樣的事,對冰元素的掌控修習自然也從來沒有往這方麵去過。
除了凝幾枚小冰錐砸人,和鹿野院先生教給她的幾招防身術,她幾乎沒什麼進攻的手段,倒是護盾回血之類的招數鑽研出了不下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