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染上一抹傷痛。
他那般善良的殿下,竟被逼到做出這等殘忍的事情來,那該死的狗皇帝秦昭,究竟對殿下做了什麼啊!
他若不親自取下秦昭這個狗皇帝的項上人頭,如何撫慰死去的先皇,又如何對得起殿下所受之苦。
8888:……
沒必要,真沒必要,你家殿下心裡一點都不苦,他高興的很!
朱子謙疼的在地上不斷的打著滾,細細麻麻的汗水浸滿了整個額頭,讓他看起來萬般的狼狽。
季青臨蹲下身子,眸光在朱子謙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唇角揚起一抹笑意,“說吧,你是怎麼和陸霆聯絡上的,在什麼時候就和他們有了聯係?”
視線已然有些模糊,可朱子謙卻還是清晰地看見了眼前之人的風流寫意。
可偏偏是這般溫潤的宛若玉石一般的人,能夠毫不猶豫的對著自己下狠手。
他們都被這人的表象給騙了!
想清楚了一切的朱子謙再也不敢有所隱瞞,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全部都說了出來,“是……是九殿下讓屬下這麼做的,之前您困於南黎的皇宮之中,有很多暗樁都投靠了九殿下。”
“簡直是豈有此理!”聽到這話,一名羽林衛重重一掌拍向了一旁的樹乾,“他們是眼睛都瞎了嗎,一點看不清現實?”
欒沉舟不過是一個偷爬了龍床的宮女所生的,沒有半分正統學識的皇子,這群人竟然妄圖將如此重擔放置於他的身上,簡直就是腦子有病。
張伯歎了口氣,“倒也不能全怪他們,那時殿下被困,群龍無首,唯一能夠指望的也隻有那人了。”
“但是,”張伯突然話鋒一轉,怒視著倒地不起的朱子謙,“如今殿下已然歸來,你竟聯合他人想要置殿下於死地,狼子野心,理應誅之!”
“我……我已經全部都說了啊!”本就是因為貪生怕死才選擇投靠了欒沉舟的朱子謙整個人都傻了,他沒想到他已經全部都交代清楚,可還是逃不過必死的命運。
“殿下!”朱子謙悲鳴出聲,不顧身上的劇痛伏地而跪,一下一下的磕著頭,“屬下求求殿下,看在屬下為了北齊付出這麼多的份上,饒了屬下一條狗命吧。”
拿著新鮮出爐的叛徒名單,季青臨長眉微挑,幽幽開口,“趙紀在哪裡?還活著嗎?”
朱子謙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恐懼瞬間彌漫了整個心間,他知道,如果趙紀已死,他便也不能再活。
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朱子謙咬牙開口,“還……應該還活著,他當時被打落山澗,下麵是一條江,說不定沒有死。”
話音落下的瞬間,朱子謙就迎來了張伯劈頭蓋臉的一頓揍,老人家眼眶通紅,滿身悲傷,“小紀還那麼小,他才十六歲啊!他還想要當大將軍呢,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張伯,”季青臨伸手將張伯拉了過來,看著老人家悲痛欲絕的神情,季青臨忍不住開口安慰,“小紀不會死的,沒有屍體,說明他還活著,我讓十一去找,你先彆著急。”
張伯的情緒在季青臨柔和的語調當中平穩了下來,看著對方明亮的眼眸,鬼使神差般的,張伯就信了他的話,“屬下,多謝殿下。”
“那……”影十一離開後,張伯指著近乎絕望的朱子謙開口,“他怎麼辦?”
季青臨輕輕一笑,“既然子謙心思不在孤這裡,那孤便成全他好了。”
——
“該死的!”
又一次撲空之後,陸霆整個人周身都散發著冷烈的寒芒,咬牙切齒的話語幾乎是從喉嚨縫裡擠出來,“朱子謙……一個小小的北齊賤民,竟敢欺騙我至此地步!”
陸霆還是頭一次這般的被人戲耍,氣的他恨不得現在就抓住朱子謙嗜血啖肉。
就在他這般氣憤的時候,前方有小兵忽然來報,路中間出現了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身上還帶著一張紙條。
陸霆信手將紙條打開,隻見上麵鐵畫銀鉤般寫著幾個大字。
物歸原主。
落款是北齊太子,欒初言。
心頭猛地一顫,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慌慢慢爬上了陸霆的心海。
他用力甩了甩腦袋將那種應該屬於自己的情緒甩出去,隨後縱馬向前走去,他倒要看看,這該死的北齊太子,究竟把什麼東西送了回來。
隊伍從兩邊散開,陸霆在人群的儘頭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影。
他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黑衣,身上的刀傷是如此的熟悉。
而更讓陸霆熟悉的,卻還是這人的臉。
——赫然就是他剛才恨不得抓起來千刀萬刮的朱子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