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月的手發著顫,便看見男人朝她走過來,伸手握住了她手腕。
長劍被他抵到自己胸前,陸懷瑾含笑開口:“陛下還真是出息了,現下都會使劍了?”
顧清月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偏偏陸懷瑾竟然用手裹住了她握劍的手,一點點將劍鋒偏向她心臟的位置:“陛下怕是沒殺過人吧?臣來教您,這裡便是心臟,一擊,必殺。”
“隻是殺了本王,陛下……穩得住您的朝堂和江山嗎?”
顧清月臉色煞白,不自覺鬆開手,長劍踉蹌掉在地上。
她的確不敢殺陸懷瑾,他雖剛年及弱冠,卻是在原身的父皇重病的時候臨危受命穩定朝堂,聲望極高。
現下朝中大臣對她非議甚多,要是她殺了他,哪怕朝臣不反,百姓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
陸懷瑾一腳踢開那長劍,捏著顧清月的手將她拽近自己。
“放開朕!你想做什麼!”
他溫熱的鼻息噴在她臉上,讓顧清月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下意識想掙脫他的手。
“本王怎敢對陛下做什麼?不過是憂心陛下,擔心陛下被奸人所害。”
陸懷瑾扯了扯唇,粗糲的指尖劃過她手背:“今後還是莫要胡鬨,讓本王為難了,嗯?”
顧清月胸口起起伏伏,隻覺得他那雙鳳眸帶著寒意,讓她脊背生寒。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才甩開他的手,咬牙切齒瞪著陸懷瑾,最後卻隻能勉強擠出一句:“朕,朕知道了!”
陸懷瑾眼底閃過一絲促狹的笑,終於扔下了手中的鞭子。
他走到薛景澈麵前居高臨下開口,聲音冷厲:“既然陛下為你求情,本王就暫且饒過你這條小命,今後你若是再不能儘自己的本分,本王絕不手軟。”
薛景澈看著他,勉力支撐自己起身,踉蹌走到顧清月麵前跪下:“臣……多謝陛下。”
陸懷瑾深深看了一眼顧清月,帶著那幾名侍衛離開。
看著他身影離開,顧清月終於鬆了口氣,匆忙扶起薛景澈:“你沒事吧?!”
薛景澈雙眼緊閉,渾身鮮血淋漓,聽見她聲音也隻是勉強睜了睜眼:“臣,臣無事,彆,彆弄臟陛下的手……”
饒是顧清月對他沒什麼特彆的感情,眼下也看得揪心:“彆說話了,朕帶你去治傷。”
她小心將自己外袍脫下來蓋在他身上,匆忙去喚了宮人將他抬回寢宮,又叫來太醫給他包紮。
待太醫確定他隻是些皮肉傷,用心養養就能好起來,顧清月才鬆了口氣。
屏退那些宮人,她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陸懷瑾這亂臣賊子顯然是有恃無恐……難不成就放任他這麼囂張?
桌上已經堆了大堆彈劾她的奏折,顧清月更加覺得頭疼,卻忽然聽見耳邊傳來薛景澈虛弱的呢喃:“陛下……臣好疼……”
顧清月回神,俯身去看,便看見薛景澈還閉著眼,手卻緊緊牽著她衣帶,看上去格外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