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月轉首看向眾人,將年少時的事情又同眾人說了一遍。
言畢,她還拍了拍仆懷恩的肩膀:“仆懷恩是朕的救命恩人,做這個禁衛軍統領,朕瞧著剛剛好。想必諸位愛卿也不會有意見。”
顧清月說著,眼神卻有意無意地看向楊太傅。
她哪裡是說給‘諸位愛卿’聽,壓根就是說給楊太傅聽。
楊太傅浸潤朝局多年,若是連這點子暗示都聽不出,隻怕也白混了!
他嘴角抽動幾下,無奈掃視仆懷恩一圈,這才對顧清月畢恭畢敬地行了禮:“既然皇上已經決定,那老臣就該恭喜仆大人了。”
有了楊太傅率先表態,其餘人也不好再僵持不下,紛紛恭賀仆懷恩升官。
武將也在許雉的帶領下,不情不願地祝賀仆懷恩高升。
顧清月第一次在朝堂上的發聲,就這樣被文武百官極其不情願地接納了。
議事殿散朝,顧清月一路疾行,恨不得馬上回到自己的寢宮。
她早已是上眼皮打下眼皮,困乏無比。
哪知前腳才邁進寢宮,後腳就聽到江懷廷甕聲甕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皇上。”
江懷廷耷拉著腦袋,右手扶在劍鞘上,一雙濃眉緊緊地鎖在一起,眼底滿是委屈之色,活脫脫一隻受儘委屈的大狼狗。
“哎呦,江將軍這是怎麼了?”顧清月強打精神,大步上前,按住江懷廷肩膀,輕聲道,“可是誰惹了將軍?”
江懷廷驟然揚起腦袋,動作之大,嚇得顧清月都不由自主踉蹌後退幾步。
“皇上。”江懷廷聲音更濃,“是不是臣做錯了什麼?”
顧清月一臉茫然:“沒有啊。”
“那皇上為何寧肯將禁衛軍統領的位置交給一個素雞一樣的書生,也不肯讓臣來守衛宮城,保護皇上的安全?”
合著江懷廷這是吃醋了。
顧清月揉著生疼的眉心。
她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堂堂一國武將,居然還會吃醋。
見顧清月不回話,江懷廷接著道:“皇上,臣不是貪戀禁衛軍統領的位置。隻是皇上如此,是不是不信任臣了?”
江懷廷分明塊大身壯,可此刻卻委屈巴巴,儼然一個求抱抱的孩提。
顧清月無奈,探手輕拍江懷廷的肩膀:“江將軍是朕依為肱骨之人,為何如此妄自菲薄?朕之所以要仆懷恩做禁衛軍統領,隻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他在朕心中的地位,又豈能越過你去?”
江懷廷原本垂眉喪氣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興奮。
他挑著眉角,歡喜看向顧清月:“真得?”
顧清月撇動嘴角:“當然是真得。不僅仆懷恩越不過你,朕可以同你保證,滿朝文武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得上你在朕心中的地位。”
那是當然!
畢竟,像江懷廷這樣身負兵權,卻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大狼狗,放眼整個大堯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個人。
江懷廷聽到顧清月這話,臉上終於有了滿意的笑容。
他撓著後腦,連連點頭:“既然皇上這麼說,臣就放心了。臣這就吩咐手下之人,好好配合仆懷恩,若是有人敢為難仆大人,那就是與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