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傅捂住臉,瞪大雙眼,緩慢彆過頭。
原本緊貼在頭皮的一縷發絲緩慢垂下。
他錯愕看向顧清月。
她還捉著女官的手,微揚下巴,輕挑眉角,烏黑的眼中滿是不屑之色。
“太傅,宮中女官各個都是精心挑選之後送進宮來的,家中最不濟也是富戶。便是朕平日裡也不會無故責打辱罵他們。這些都是宮規,還請太傅不要見怪。”
楊太傅嘴角抽搐不止,一抹鮮紅之色從臉頰正中一點點向四周擴散。
顧清月對身旁女官低聲道:“去請太醫來,給太傅瞧瞧。太傅今日就不必上朝了,好好回府修養吧。”
顧清月根本沒有給楊太傅回話的機會,已經將所有事情一一安排妥當。
她撥開楊太傅,拉扯袍角,整理妥當,昂首闊步,徑直往外走去。
楊太傅眼睜睜看著顧清月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逐漸醒過神來。
顧清月當眾如此給了自己一巴掌,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還捂著臉,四處環視,想要找些東西來出氣。
楊太傅瞧到角落裡一隻四角金樽,怒衝衝地抄起金樽,抬手要砸。
卻見一張精致的麵孔從門外又探了進來。
顧清月眨巴雙眼,烏黑的瞳孔定定看向楊太傅,唇角微揚,露出淡然的笑容。
她雖然笑著,可眼中沒有半分笑意,反倒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直勾勾瞧著楊太傅。
太傅高舉的手停在空中,落下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半晌,顧清月嗤笑:“這金樽若是楊太傅喜歡,朕賞給就是,不必拿這麼高瞻仰,金樽沒有那個福氣。”
言畢,她的麵孔再度消失。
顧清月那些話,話裡話外都是對楊太傅的不屑。
楊太傅氣得渾身發抖,金樽在手裡咣當咣當抖動不停。
“太傅。”女官垂著腦袋,緊盯腳尖,小心挪上前,特意與楊太傅保持距離,“太醫來了。”
咚--
楊太傅將金樽狠狠磕在桌上,冷色凝視屋外,陰沉著聲音:“知道了!”
他隨著女官從側門出,一道兒去偏殿看太醫。
站在正門外的顧清月,將裡麵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唇角輕揚,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就是要讓楊太傅知道,這宮中到底是誰說了算!
穿過長廊,顧清月一路疾行,剛走到議事殿門口,卻見殿內竟然已有大臣三三兩兩,結伴往外走。
有的甚至還站在廊下說話。
顧清月從另一個方向走來,他們壓根沒有瞧到,還聊得興起。
“看來今日皇上又不出席早朝了。”
“倒是奇怪,太傅怎麼也還沒來?”
“說不定太傅病了,一會兒咱們還是去太傅府中瞧瞧吧。”
顧清月黛眉緊鎖,垂在一旁的右手手指在腿側輕輕點動。
皇上不出席早朝都不見這些官員著急。
太傅不來,就要急著去府中瞧瞧了?
看來這朝中風氣的確該整頓整頓。
顧清月以拳抵唇,輕輕咳嗽:“咳咳~”
幾個說話的人彆過頭,見顧清月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頓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