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月一把籠住外衣,轉身小跑衝進寢殿,嘴裡還在不住嘟囔:“丟死人了!丟死人了!”
慧兒垂眸淺笑,快步跟了進去。
顧清月已經跳上臥榻,躲在被子裡,雙手緊緊抓著被角,護在身前。
見慧兒進來,顧清月高聲喊道:“你怎麼也不提醒朕?”
慧兒一臉無奈:“皇上這可就是冤枉慧兒了。剛才奴婢就要提醒您,是您不許奴婢說完。”
顧清月依稀記得自己剛才衝出去的時候,慧兒似乎的確有話要說,被自己攔住了。
她鎖著眉心,將頭埋進雙膝之中,小腿不住抖動:“都怪陸懷瑾,一大早朕都還沒有睡醒,他就整出這樣的幺蛾子。分明是故意想要看朕出醜。”
慧兒憋著笑,走上前:“昨日是皇上自己說要攝政王親自教導您武藝。攝政王今日可是拿著您的口諭才讓禁衛軍送東西進來,怎麼此刻倒是變成攝政王故意了?”
顧清月猛然抬頭,挑起眉角,看向慧兒:“你是朕這邊的,還是他那邊的?”
慧兒清了清嗓子,收斂笑容:“自然是皇上這邊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榻旁:“皇上,攝政王說了,從今日開始,您早朝之前抽出一個時辰練拳腳,早朝之後再抽出一個時辰練弓馬射箭。他定會再最短的時間之內,將皇上您培養成一個高手。”
顧清月眼神飄忽,眼皮抖動,作勢暈倒在床上。
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雙眼無神望著前方,低聲吐槽:“朕這是做的什麼孽啊?如今可好,朕這是把命給了陸懷瑾,由著他折騰呢。”
慧兒垂眸笑得更燦爛:“皇上,奴婢給您梳妝,早些出去練武吧。奴婢聽說攝政王是位嚴師,若是出去遲了,少不了又要被他責罰。”
顧清月由著慧兒將自己拉到銅鏡前。
她滿腹牢騷,滿腦子都在盤算著如何將昨日的話收回,把陸懷瑾這個‘老師’罷免了,以至於顧清月壓根沒有心思瞧慧兒將自己打扮成了什麼模樣。
“皇上,好了。”
慧兒扶著顧清月起身,來到院中。
正在忙碌的眾人瞧到顧清月,頓時都停下腳步,驚訝地瞧著門口之人。
她發髻高束,玉冠緊紮,一身棗紅色緊身拳服將本就玲瓏的曲線襯托得更是傲人。
左邊腰間束一隻九節皮鞭,右邊腰間掛著專屬皇族的玲瓏玉牌,看上去更是英姿颯爽。
“好像。”人群中,不知是誰低聲嘀咕,“好像先皇後。”
眾人紛紛點頭。
“是啊。從前怎麼不覺得皇上與先皇後如此相似?”
“先皇後在馬背上長大,皇上在宮中錦衣玉食長大,二人雖為母女,氣質卻截然不同。”
“沒想到皇上穿上拳服竟然如此颯爽,倒是有了些許先皇後當年的英姿。”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注視之下,陸懷瑾緩步上前,在顧清月麵前站定。
他凝視顧清月,一時恍惚,似乎又瞧到了馬上郡主的風姿綽約。
若不是今日瞧到顧清月如此颯爽,他甚至都快要忘記,顧清月身上還有先皇後的血脈,又怎會是隻貪戀男色,胸無大誌之人呢?
許久,陸懷瑾喉嚨滾動,強行定下心中澎湃而起的思緒,對顧清月抱拳行禮:“皇上,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事已至此,顧清月再想逃跑已是無門,隻能迎著頭皮往前衝:“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