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張先與攝政王之間當真毫無瓜葛,他們二人為何要特意對皇上也隱瞞二人相識的真相呢?”
顧清月微垂睫毛,遮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疑惑。
“朕知道了。”顧清月將那封信塞進衣袖中,“有勞太傅在府中休息,還要為了朝中諸事煩憂。朕答應太傅,隻要戶部賬務查核完畢,吐穀渾的事情朕自然會調查。”
“待到吐穀渾之事查明,還了太傅清白,太傅自然可以重入朝堂。”
顧清月微揚下巴,對上楊太傅冷蔑的視線。
兩人對視片刻,楊太傅唇角扯動,勉強擠出笑容:“臣多謝皇上。”
“朕還有事要忙,太傅先回去吧。”
楊太傅麵色悻悻,不情不願地對顧清月抱拳行禮,隨即揚長而去。
看著楊太傅離開的背影,顧清月攢在衣袖裡的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捏緊些許。
那封輕飄飄的信,此刻卻多少有些沉重。
陸懷瑾和張先會聯手欺騙自己嗎?
自己與張先的相遇看似是一場偶然,那偶然的背後果真與陸懷瑾無關嗎?
當初,他不是一樣用一場看似偶然的事件,將自己和福康拴在一起,把她栓死在皇位上,將陸懷瑾自己送上了攝政王的位置嗎?
顧清月手掌抖動,那封信落在掌心之中。
信上的文字,被顧清月掌心細密的汗珠浸濕了些許。
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小小的‘攝’字。
顧清月盯著那模糊的‘攝’字,低聲嘟囔:“陸懷瑾,張先究竟是不是你刻意送到我麵前?你到底還隱藏著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入夜。
顧清月坐在書桌之後,瞧著桌上的賬本,卻是頭昏腦漲,一個腦袋兩個大。
王昭被革職審查很簡單。
戶部哪些人參與了賬務造假,在三法司的審理下,想必也很快就會有答案,不用顧清月擔心。
可是,要在戶部的賬務裡找出問題,好對症下藥,改變現狀。
這件事情,隻能顧清月自己親力親為。
偏偏她對這些賬務問題卻是一竅不通。
從今日下朝看到現在,也才理清了兩頁而已。
一道身影走進殿中。
托盤放在顧清月身邊,那身影站到顧清月身後,輕輕握住顧清月的肩膀。
舒適的力道在顧清月的肩上一點點散開。
顧清月舒服地長出一口氣:“慧兒,你先去休息吧。朕這裡不用人伺候了。”
沒有聽到身後人的回話,顧清月彆過頭,揚起腦袋,望向身後之人。
卻見福康一雙劍眉微縮,雙眸盯著桌上的賬本:“這糧草明顯對不上啊。”
顧清月怔愣:“你看得懂賬本?”
福康嗤笑,瞪大雙眼,好奇望向顧清月:“皇上是不是忘記了?我入宮之前,隨著父兄一起在邊關軍中曆練了幾年。除了習武之外,父兄教我最多的就是如何核查軍中賬務,以防采買在賬務上做手腳。”
“這些賬本,我一眼就看得出哪裡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