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瑾搭在顧清月肩膀上的手非但沒有落下,反而加重些許力道。
他指尖推住顧清月的側臉,微一用力,顧清月腦袋輕偏,徹底靠在他的懷中。
或許是這幾日太累了。
顧清月這一睡,竟然徹底睡死。
陸懷瑾甚至聽到她輕微的鼾聲。
他護住顧清月的腦袋,這才回首望向身後。
福康手裡還拿著一卷賬冊,目光陰沉,直勾勾的盯著陸懷瑾。
尤其是看到顧清月居然就這樣靠在陸懷瑾懷中,毫無防備地睡著了,福康臉上的怒色越發凝重。
“陸懷瑾。”福康咬牙,緩緩道,“我若是沒有記錯,前幾日皇上才剛剛下令,不許你再以任何名義深夜入宮。”
陸懷瑾撇動嘴角,眼角向下輕顫,聳了聳肩膀,淡然一笑:“沒錯。”
福康簡直被陸懷瑾這副輕描淡寫的態度氣個半死。
他抬手指向顧清月:“那現在算什麼?”
陸懷瑾順勢低下頭,望著顧清月沉睡的側眼:“福康,你也看到了,是皇上自己在我懷中睡著的。我不敢動啊。”
福康幾步上前:“好啊,既然如此,把皇上交給我吧。”
他身後便要去拉顧清月。
陸懷瑾微側過身,順勢將顧清月打橫抱入懷中。
擔心顧清月睡得不夠舒服,陸懷瑾索性拉開長袍,蓋在顧清月身上。
眼看著陸懷瑾隻穿一身單薄褻衣抱住顧清月,福康頓時火冒三丈。
這和陸懷瑾當著自己的麵與顧清月肌膚相親有什麼區彆?
“無恥!”
福康怒罵一聲,右手已經順勢探上前,伸手就要去扯陸懷瑾的衣袖。
陸懷瑾半側過頭,右腳向後猛蹬。
不偏不倚,腳底恰好蹬中福康腹部。
福康吃痛,捂著腹部,身子像蝦米一樣躬起。
他圓睜雙眼,怒衝衝地盯著陸懷瑾。
那模樣恨不得將陸懷瑾生吞活剝了一般。
陸懷瑾淡然收回視線,將顧清月抱緊幾分,沉聲對福康道:“福康,我知道,你現在還在因為當年的事情怨恨我。”
福康冷笑:“你不配提當年。若不是你設計陷害,我怎麼會被困在這裡?”
陸懷瑾回首望向福康:“你這可知道,若是當年我能選,我寧可留在宮中的人是我。”
他垂首看向懷中睡顏正濃的女人,低聲嘟囔:“至少這樣,留在她身邊的人是我。”
福康劍眉微挑,太陽穴突突地狂跳不止。
他凝視陸懷瑾,明明嘲諷陸懷瑾的話就在嘴邊,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半晌,陸懷瑾打斷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他從衣袖裡拿出一卷竹簡,扔給福康。
福康一時不防,險些被那竹簡砸到,踉踉蹌蹌,後退幾步,才一把握住竹簡。
他打開一看,目光微沉,不解地瞧向陸懷瑾。
那竹簡裡居然是陸懷瑾對戶部賬務的合算。
每一筆都清清楚楚。
甚至比福康剛才計算得還要準確,細致。
福康茫然詢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懷瑾揚動下巴,指了指禦書房:“這就是你今天晚上忙碌一晚上的成果,明日交給皇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