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瑾沒有開口,腳下輕點,很快便飛身從大殿正門躍到了偏門處。
與此同時,陸懷瑾的右手搭在嘴唇上,吹響一個綿延的口哨。
做完這一切,他才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一直靠在陸懷瑾胸前的顧清月翻身而起,緊張抓住陸懷瑾的肩膀,將他的身子微微俯低些許,想要檢查一下陸懷瑾背後的傷勢。
她的手腕被陸懷瑾扣住。
顧清月麵色微白,牙關輕微有些達打顫。
她半側過頭,微挑眉角,定定望向陸懷瑾:“怎麼了?”
陸懷瑾說話聲音很低,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十分費力地從喉嚨裡蹦出來。
他微緊眉心,盯著顧清月,輕聲道:“顧清月,彆怕。”
這簡單的幾個字卻讓顧清月鼻尖一酸。
一直強行忍著的淚水徹底忍不住,頓時決堤而出。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
“不怕,我不怕。”
嘴上這麼說著,可顧清月的手卻抖得厲害:“我看看你的傷口。”
陸懷瑾搖搖頭:“沒事。都是一些皮外傷。”
他半側過頭,看向殿外。
“這些人能深夜在宮中埋伏,還不被人發現。要麼就是背後指使之人實力極其雄厚。要麼……”
顧清月已經逐漸冷靜下來。
聽到陸懷瑾的話,她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輕聲道:“要麼就是宮中的人。”
陸懷瑾側眼看向顧清月,眼底帶著幾分讚賞。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些日子顧清月進步這麼快,在如此慌亂的局麵下,還有時間來思考外麵行刺之人的身份。
顧清月做了一個深長的呼吸,將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禁軍到現在也沒有來,證明禁軍完全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這些人比得要首先摸清楚禁軍的巡邏規律,還要了解朕的蹤跡。”
“最重要的是,他們選擇在今天發起攻擊,絕對不是視線計劃好的。想必是因為今日我們抓到了郭副將。”
“他們擔心郭副將落網,會暴露背後之人,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想要將水攪渾。”
“既然郭副將是楊太傅的人,那這些人必定不是楊太傅的人。他們隻是想要利用今天晚上的這一場行刺,栽贓陷害楊太傅。讓朕以為今日隻是都是楊太傅吩咐人做得。”
顧清月一口氣將自己所有的猜測儘數告訴陸懷瑾。
後者眼神中燃起炯炯光芒。
半晌之後,陸懷瑾身子一軟,靠在牆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嘴角輕微揚動,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看來先帝當初說得沒錯。”
陸懷瑾側眼望向顧清月:“雖然你隻是個女子,可是卻比先帝的那些子侄要強得多。難怪先帝寧可違逆天下人的意思也要冊立你為女帝。”
說這些話,已經將陸懷瑾所有的力氣都消耗殆儘。
他半闔雙眼,呼吸還有些急促。
顧清月忙按住陸懷瑾的手腕:“你彆說了。你剛才是找了救兵嗎?”
陸懷瑾點點頭:“仆懷恩聽得懂那個口哨聲,很快就會帶人來。”
顧清月狐疑地盯著陸懷瑾:“看來朕果然沒有猜錯,仆懷恩也是你的人。”
陸懷瑾怔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顧清月剛要回話,箭雨忽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