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晝短夜長,破曉時分,清晨的晨光穿不過厚重雲層,大霧籠罩了整片彆墅區,一眼望去,世界仿佛被灰色調填滿。
孫蘭淑躡手躡腳出門,怕關門聲吵醒彆墅內的某個瘋子,她故意沒有關緊門。
沒到六點,孫蘭淑穿著整齊,化了樸素淡妝,像是特地趕早去赴一場約會,通往車庫的一路上嗬欠連天。
賀笙生性膽小,為了不讓賀家人來打擾賀笙,還沒滿上學的年紀前,賀銘沉特意將賀笙安置在僻靜的郊區,最近的超市離這裡有六公裡。
紀斂沒有發瘋前,孫蘭淑根本不需要擔心吃食的問題,因為每隔三天都會有人送新鮮的食材來彆墅,這些東西足夠兩個大人一個小孩撐五天了,紀斂發瘋後,這些食材根本填不飽紀斂一個人的肚子。
孫蘭淑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吃到好東西了,紀斂在保證她不餓死的情況下,將所有好東西全部卷走,隻給她留下了一些白米和幾片不怎麼新鮮的菜葉,這是人能吃的東西?
這裡距離市區太遠,孫蘭淑點距離最近的外賣都要額外追加幾十塊錢的配送費,不然沒人願意送,先不提外賣的味道如何,她根本連品嘗的機會都沒有。
賀銘沉給他們安排了一位司機,司機前不久請假了半個月,到現在還未歸。
車庫裡是有不少代步工具的,孫蘭淑沒有駕照,會開得也隻有電瓶車和自行車,她不愛運動,讓她為了吃一頓飯騎行十幾公裡去市區她是做不到的。
極度饑餓激勵了孫蘭淑,在連續被紀斂搶了外賣,昨晚又一次被紀斂搶走吃食後,孫蘭淑決定罷工。
當然不是真的罷工。
這邊不常有出租車,她準備自己開電瓶車去容易打的到車的地方,再坐車去市區飽餐一頓。
車庫裡有兩輛自行車和電瓶車,孫蘭淑挑了一輛小電瓶,一坐上去,車庫裡就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孫蘭淑嚇得立刻下車,電瓶車隨著她的鬆手倒地,再次發出巨大聲響,孫蘭淑也因此看到癟下來的後輪胎。
她傻眼了,緊隨其後的是滿心羞惱。
她也沒胖到能壓壞車輪胎的程度吧?
這車子質量也太差了吧!
黑雲層層積壓在心底,讓孫蘭淑本就陰鬱的心情更加漆黑一片。
孫蘭淑氣憤地換了另外一輛電瓶車,跟剛才一樣,她剛坐上去,車庫裡再次發出熟悉的炸胎聲響。
孫蘭淑:“……”
“一大早就起來炸車庫呢。”還沒睡醒,清潤的嗓音帶著幾絲沙啞和慵懶,紀斂沒骨頭似的靠在車庫門邊的牆壁旁,眼皮耷拉著,沒精打采地看著孫蘭淑,滿臉寫著‘你打擾我休息’了。
孫蘭淑:“……”
被紀斂整到精神崩潰後,紀斂這會出現在這裡,孫蘭淑竟不覺得意外,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沒搭理紀斂的嘲諷,連忙下車去檢查角落裡兩輛自行車,如她猜想的一樣,這兩輛車的輪胎都被人為的紮破了。
“這是你乾的?”孫蘭淑看向紀斂。
紀斂打了個哈欠,嗓音倦懶,大方承認:“是的。”
孫蘭淑:“你是不是有病!”
紀斂點點頭:“是啊,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
孫蘭淑又不是不知道他有胃病,這個問題還需要再強調一遍嗎?
孫蘭淑:“……”
計劃被打亂,腹中空空如也,胃長期得不到滿足,人也會跟著暴躁起來,孫蘭淑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紀斂這幾句話聽著輕飄飄的,卻帶著無限嘲諷,她身上的引線燒到儘頭,“啪”的一下炸了。
“你他媽玩夠了沒有,我沒有哪裡得罪你吧?你要發瘋去找彆人發,老娘沒心情陪你玩。”
紀斂:“怎麼辦呢,可我就想跟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