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斂和賀銘沉都聽到了任北剛才的慘叫聲,兩人誰都沒有開口問任北怎麼了,即使沒聽到,光看任北此刻的表情都能一眼便知任北的狀態不對勁,可誰都沒有理會。
賀銘沉甚至在任北開口後看了任北一眼,他沒有問任北怎麼了,而是用陰鷙冰冷的目光緊盯著任北,仿佛在說:“你怎麼還不滾?”
任北一頭霧水,他今天跟賀銘沉沒有交流過,上次見麵他也沒有得罪過賀銘沉。
賀銘沉為什麼那樣看他?
就跟他搶了賀銘沉最寶貴的東西似的。
“哦,拜拜。”紀斂像是沒看出任北正在經曆怎樣的折磨痛苦,語氣極其敷衍,“不好意思呀,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你慢走。”
任北:“……”
任北不明所以,捂著抽痛的肚子灰溜溜地離開了。
任北走後,賀銘沉還沒想好和紀斂聊些什麼,紀斂突然問他:“賀先生,你餓了嗎?”
賀銘沉視線掃過任北沒吃完的那碗麵,語氣發悶:“餓了。”
他其實不餓,隻是飯點到了,想下來看看賀笙和紀斂在做什麼,中午會吃什麼東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回答,連他自己都意識到了,他的回答裡帶了點賭氣的成分。
奇怪,怎麼自紀斂轉變後,他也開始變了?
紀斂抿了下唇,唇角顯出兩個淺淺的梨渦:“那你等會哦。”
賀銘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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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內解決完三包礙眼的泡麵,紀斂心情很好,煮麵時情不自禁哼起了不成調的歌。
賀笙捧著小碗喝掉了最後一口麵湯,打了個飽嗝,一臉饜足,賀銘沉在他身邊坐下後,他才意識到大爸爸還在餐廳裡,一張小臉瞬間漲得通紅,他拿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將下一個飽嗝堵在了自己掌心。
賀銘沉覺得好笑,拍拍小孩的腦袋:“彆憋著,身體會憋壞的。”
賀笙聞言,乖乖打了個無聲的飽嗝,小臉愈來愈紅,羞臊淡去不少,更多的是開心。
爸爸沒有罵他不斯文誒。
原來,他也是可以當著爸爸的麵打飽嗝的。
賀笙腦內活躍,賀銘沉一臉冷漠,兩人靜坐了半天,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開放式廚房裡飄來紀斂的輕哼聲,賀笙突然想到了才走不久的任北,一邊想,一邊糾結地玩著自己的小手。
那個叔叔是壞人,他得保護小爸。
賀笙瞟了賀銘沉好幾眼,賀銘沉就坐在賀笙旁邊,自然發現了小孩的詭異舉動,在賀笙又一次望過來時,成功捕捉到賀笙的視線,好笑問道:“點點有話要跟我說嗎?”
小手終於停下交纏,賀笙緊張地擠壓嘴唇,猶豫著開口:“爸爸,小爸現在很開心哦。”
賀銘沉:“嗯?”
賀笙:“小爸給剛才那個叔叔做飯的時候一點都不開心。”
小爸跟那個叔叔待在一起一點都不快樂,因為那個叔叔總是欺負小爸。
他這樣說,爸爸應該能領悟他的意思吧?
賀銘沉:“……”
賀笙的意思是,紀斂給他做飯很開心?
紀斂喜歡給他做飯?
因為能讓他吃到自己做的飯,紀斂才會那麼開心?
“賀先生,可以吃了哦。”
賀銘沉還沒理清楚,紀斂端著煮好的泡麵出來了。
如賀笙說的一樣,紀斂真的很開心,平素冷白的臉頰浮起詭異的薄紅,看向他的目光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
賀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