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空地是這座村最大最乾淨的位置,但節目組人數眾多,給嘉賓們空出來的位置有限,紀斂是最後到的,不知道是節目組故意安排,還是巧合,留給紀斂的位置隻有紀晚旁邊的空位了。
紀斂看向紀晚,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紀斂的視線落到紀晚臉上的下一秒,兩人的目光就隔空撞上了。
紀斂麵無表情地衝紀晚點了下頭,得到對方相同的回應,他抱著賀笙站到了紀晚旁邊,兩人相顧無言之後,距離拉近也沒人主動開口說第一句話。
【我比當事人還要緊張是怎麼回事?想象中的相看兩厭的畫麵怎麼沒發生!這兩人氣氛怎麼那麼和諧啊?吵起來呀,不然我們看什麼!】
【有些人不要看熱鬨不嫌事大好嗎?紀晚脾氣好,隻要紀斂不主動挑事,這兩人還是能和平共存的吧。】
【可彆了吧,紀斂這個小偷是有什麼底氣和資格站在紀晚麵前的,他還那麼心安理得。】
【說小偷就有點過分了吧,有一說一,紀斂也沒對紀晚做很過分的事情吧,他那時也是嬰兒啊,他能自己選擇嗎?要怪隻能怪那家醫院的護士呀。】
22年前,原主的親生父親也曾有錢過,給老婆安排了最好的醫院。
巧合的是,弄錯孩子的兩個家庭都姓紀,兩個孩子在同一天出生,值班的護士搞錯了兩個小孩的牌子,這才導致狗血悲劇發生。
紀晚沒有網友們說的那麼慘,原主父親是在六年前破產的,在這之前的十六年,紀晚沒有受到父母的苛待,生活得很幸福,不幸是從原主父親破產,性格大變後才開始的。
紀家破產,原主母親沒多久就跟著情人跑路了,原主父親一蹶不振,當時才16歲的紀晚要挑起家裡的重擔,欠債需要還,學業也要繼續下去,沒人敢招收童工,即使紀晚能找到一份工作,這渺小的數字也不能填補巨大的漏洞,因此,在過了兩年艱難困苦的日子後,星探找上他時,他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對方。
簽約之後的道路還算順暢,工作了幾年,還清了父親簽下的所有欠款之後,紀晚才知道,那個已經嗜賭成性的父親其實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的父母另有其人。
在這之前,紀晚就聽過紀斂這個名字,但全部都是紀斂的負麵新聞,聽過就忘了,最近這個月,這個名字被頻繁提起,紀晚想不記得都難。
彆人說,紀斂奪走了你的人生,霸占了你父母的疼愛,享受了你本該擁有的豪門生活。
紀晚依舊和當初聽說紀斂這個名字一樣,聽聽就忘了。
這些人說的沒錯,但紀晚並不讚同他們的說法,理性分析,紀斂其實也算是受害者,在不確定紀斂是什麼樣的人之前,他不想妄加猜測,將怒火與委屈隨意宣泄到一個暫時可以算是無辜的人身上。
紀晚這算是第一次那麼近的與紀斂接觸,以往在年終慶典上,以紀斂的咖位還擠不進前排位置,兩人並沒有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紀晚發現,紀斂似乎跟網上形容的不同,沒有那麼多的戾氣,全身散發著讓人安心的平和氣息,這也讓他因為突然換了家庭,被大大小小的糟心事弄得躁動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
“我們要在這個村子裡住兩晚,現在先解決房子分配的問題,我們這次不給大家設置太難的遊戲……”導演舉著大喇叭開始控場。
一改許多綜藝裡需要嘉賓們完成節目組安排的遊戲才能擁有房子優先選擇權,這次導演換了個非常簡單的規則。
除了談定康的兒子談未亦外,觀眾們對其他三個小孩並不了解。
導演提出讓四個孩子站出來進行自我介紹,有勇氣的可以表演自己的個人才藝,收到工作人員最多小紅花的孩子可以獲得優先選房的權利。
不強製表演,目的是為了讓觀眾們快速的認識每一個孩子,沒人對導演的提議提出異議。
頂流許嘉年一直沒對外公開自己五歲的女兒的長相,這次會上這個節目,是想跟女兒一起旅遊,親子互動能增加感情,另一個目的是想記錄與女兒的點點滴滴,留作紀念,還有一個不方便對外說的理由,聽說女兒有個明星夢,他這次複出,是想為女兒日後的道路鋪路。
許嘉年是公認的戀愛腦和女兒奴,當初他坦坦蕩蕩公開了自己的戀情,在退圈的當年就與現任女友結了婚,生下女兒後,許久沒營業的社交平台成了他曬女兒的日記本,粉絲們不知道這位被他們偶像藏著掖著的小公主長啥樣,但知道一點,這位小公主是被他們偶像千嬌萬寵寵著長大的。
許嘉年對女兒溺愛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但他同時也很尊重女兒的意見,許桃想學跳舞,他毫不猶豫送許桃去了最好的舞蹈班,許桃說想學唱歌,他同樣給女兒報了班,許桃想學什麼,他都讚同,他會心疼,也隻會在女兒辛苦時給予安慰與鼓勵。
導演問誰先來自我介紹,許桃率先舉起了手,自信地走到了場地中心,衝眾人鞠了個躬,舉手投足落落大方:“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好,我叫許桃,你們可以跟我的嘉年爸爸一樣叫我桃子,我喜歡唱歌跳舞,我想給你們跳一支舞,如果跳得不好,你們不要笑話我哦。”
小姑娘人如其名,長得像個水靈靈的水蜜桃,裹著厚重的棉衣棉褲絲毫不影響她的動作,這支舞算不上華麗,卻滿溢著童真與可愛,加上小姑娘跳舞時絕佳的表情管理,鏡頭每一次都能捕捉到她甜甜的微笑,迷得在場一眾人忍不住跟著她露出微笑。
“爸爸,我跳得怎麼樣?”許桃跳完後,又衝眾人鞠了個躬,轉身撲進了等候已久的許嘉年懷裡。
丸子頭在運動時散落,許嘉年蹲下來,笑著替女兒重新綁頭發,語氣裡滿是自豪:“我們的桃子當然是最棒的呀。”
【許嘉年你忘了你當初懟你隊友時的語氣了嗎?我什麼時候聽過你用這麼嗲的語氣說話啊,不過才五年而已,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但這樣的你我也好愛!】
【看到桃子後,我終於明白嘉年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這麼可愛的小家夥,是我我也會變成女兒奴的!】
【果然是許嘉年的親生女兒,這表情管理是遺傳她爸吧!桃子妹妹你快出道吧,我一定把票全部都投給你。】
紀晚接手的小孩名叫周徊,今年六歲,是四個小孩裡年紀最大的。
周徊的長相不比明星家庭的孩子們差,穿衣風格看似簡約,眼尖的網友們很快便認出,這小孩從頭到腳的行頭比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還要高,很快便有人猜測這是哪家的豪門小少爺想進娛樂圈發展,或許是資方的人塞進來的。
網友們對小孩的惡意沒有那麼大,即使清楚周徊是走後門的,他們也沒有說出什麼難聽話。
周徊抬眼看向紀晚,叮囑道:“紀哥哥,我很快就回來,你在這裡等我。”
紀晚:“……”
一本正經的語氣配上同樣正經的表情,如果不是身高和過於稚嫩的外表,很難將他當成是小孩。
周徊跟許桃一樣也衝眾人鞠了個躬,用著沒有起伏的聲調進行了自我介紹後,他也展示了自己的個人才藝。
周徊背的是李白的《蜀道難》,有些成年人未必能認出來的生詞,他毫無障礙地念了出來,整首詩沒有一次卡頓,背完後再次鞠了個躬,麵無表情地回到了紀晚身邊,抬頭對紀晚說:“紀哥哥,我回來了。”
紀晚:“……”
網友們:“……”
【噗,我以為這孩子是高冷範的,沒想到自帶逗比屬性。】
【他背詩的樣子像個小老頭,徊徊,告訴姨姨,你是怎麼小小年紀就變得那麼老成的?】
【可是他跟紀晚報備的樣子很可愛誒,他跟紀晚說你在這裡等我的時候,我差點以為他想給紀晚當爸爸哈哈哈!】
許桃和周徊介紹完了,鏡頭聚焦到了賀笙和談未亦身上。
談未亦火氣未消,衝揪他頭發的談定康翻了個白眼,大聲道:“我不去,讓你住豬棚裡算啦。”
這麼一會,談定康早就冷靜下來了,聽到談未亦那麼說,他放聲大笑:“我住豬棚沒關係,作為我的兒子,你也得跟我一起住豬棚。”
說完,欠揍地捏了把談未亦鼓起來的臉頰,毫無意外得到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我才不住豬棚,要住你自己住,你睡裡麵,我躺外麵,我會把門鎖好的,你彆想著出來,我不會放你出來的。”
“哈哈哈……”
“你!不!許!笑!再笑我生氣了哦!”
【哈哈哈談寶寶你說那麼可愛的話,怎麼讓人忍住不笑呢!】
【彆看他對他爸那麼凶,其實他愛慘了他老爸,他竟然沒吵著讓自己住好房間,他還願意陪他老爸睡豬棚誒!雖然是睡在豬棚門口。】
【彆看我們寶寶名字挺嬌,發起脾氣來也嬌嬌的,但其實是個小男子漢哦!】
【笑死,彆叫談寶寶了吧,叫談嬌嬌吧!】
賀笙下車後,社恐的毛病又發作了,一被紀斂放下來,就立刻躲到了紀斂身後,他學著紀斂戴上了自己的小熊帽子,渾身上下隻露出一雙眼睛窺探外麵的動靜,眾人的視線齊齊往他投來,他身體下意識抖了幾下,抓緊了紀斂的褲子。
紀斂拍拍賀笙的腦袋,說道:“寶寶做個自我介紹吧,不想表演才藝,我們就不表演。”
賀笙陷入了糾結,不表演就沒有小紅花,沒有小紅花就住不了好房子了,他想讓小爸住好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