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抱過聞繁的,
那些他現在發了瘋的想要對聞繁做的事情,早就做過了,但那個時候的他不以為然,等到終於反應過來時,這些事情早就不能毫無壓力毫無忌憚的去做了。
他將他們協議結婚的約定打的稀碎,恍然生出了一種背叛感,尤其是在聞繁並不喜歡男人的情況下。
“電影還有多久啊……”
聞繁枕得有些不舒服,移了個方向嘟囔一句。
“還有一個小時。”紹熠隨朝聞繁轉過去,把人半抱進懷裡,讓他斜靠到頸窩,“這樣舒服點了嗎?”
“嗯……”
聞繁從來都信任他這個朋友,他本來不該辜負聞繁的信任,但偏偏聞繁越信任他,他就越喜歡的要發瘋。
“安心睡吧,有我在。”
紹熠隨說話片刻,聞繁就呼吸綿長了。
後來電影不知演到了什麼情節,影廳整個暗了下來,持續了大概五秒。
這五秒的黑暗已經足夠潛滋暗長出數不清的曖昧與心悸。
頸間被呼吸撓的癢,癢的他忍不住低下了頭,忍不住靠近熟睡的青年。
“繁繁……”
紹熠隨抬起了手,在懷裡人長長的睫毛上撥弄了下,而後慢慢向下,朝著雙唇去。
恰在這時,廳內又驟然亮起,紹熠隨的動作戛然而止。
聞繁也被光線刺得醒來,他迷迷糊糊的觸到了男人的手指,輕輕壓住了他的手背,小聲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紹熠隨:“……灰塵。”
聞繁點點頭,鬆開手,片刻後他打著哈欠坐直了:“我睡好了,電影演到哪了?”
紹熠隨哪知道。
所幸電影正播到了關鍵時刻,兩位主人公前一秒還談人生談理想,下一秒就抱在一起吻得難舍難分,很快滾到了床上。
不用紹熠隨說,聞繁也知道演到哪了。
他實在沒想到,開始那麼清新文藝看不出在講什麼的電影後半段床戲仿佛脫韁的野馬,兩具男性身體在一塊滾得直觀又熱烈,聞繁隻想找個地縫。
“紹熠隨。”聞繁輕咳一聲:“回去吧。”
他怎麼能帶紹熠隨看這種東西,太驚悚了。
然後更驚悚的來了。
紹熠隨扣住他的手說:“看完吧。”
看完?
看兩個主角滾床單嗎?
聞繁懵懵的眨眼,紹熠隨看向他,眼神裡有聞繁讀不懂的複雜。
聞繁問道:“怎麼了?”
紹熠隨攬住他靠在椅子上,一副沒打算走的樣子,說道:“突然有點好奇,看看吧。”
紹熠隨說這話的全程都盯著他,聞繁心裡咯噔,抿了下唇。
半試探的輕聲道:“你好奇這些事做什麼?是因為這兩天看多了黎先生喬先生他們了嗎?”
紹熠隨:“不全是。”
“不全是?”
紹熠隨喉結
難以自控的滾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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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沒再問下去。
但不問不代表不尷尬,到後半段,聞繁總算看懂了這電影的套路。
把直男騙進來殺的套路。
剩下的三十分鐘裡,兩位主人公幾乎全程滾在床上,接吻接的作響,3D環繞的口水音,比黎蔣和江詞在溫泉池裡親的都狂放。
而紹熠隨一臉深沉,食指微彎抵在唇下,像是看著屏幕走了神。
聞繁白擔心了,最後從閣樓離開時,隻有他腿軟臉紅走不了路。
回到房間後聞繁就避著紹熠隨進了浴室,洗了一個小時的澡才出來,他換好睡衣,被電影勾起的心頭躁熱總算散下去了。
他邊用毛巾吸著發根的水,邊視線尋找著紹熠隨,最後在大落地玻璃門外的陽台上看到了身影。
臨近午夜的島氣溫降了不少,掩著的玻璃門被海風吹得開合震蕩,聞繁離得那麼遠都覺出了涼,門外的人卻像沒感覺似的。
他有些無奈,擦乾頭發後從衣櫃裡拿了件外套。
“想什麼呢?外麵風這麼大,不冷嗎?”
聞繁推開門走過去,把外套遞給他,紹熠隨卻是直接俯身,意思很明顯,聞繁笑了聲,微踮起腳給他披上了。
“隻拿了一件?”紹熠隨蹙起眉。
聞繁身體纖瘦,睡衣又寬鬆,被灌來的海風一吹,腰部瞬間被勾勒的隻剩一把。
他又伸手給紹熠隨攏了攏外套,笑著說:“我可沒打算站在外麵陪你一直吹風,送了外套我就要回去的,所以沒拿……”
話音還沒落下,聞繁就被眼前的人一下兜進了外套裡,嚴嚴實實的擋住了吹來的風。
紹熠隨不知道又哪裡來的脾氣,兩條胳膊鐵箍一樣鉗著他的腰,牢牢鎖住,偏頭低下看他。
“說的什麼話?沒良心,我就要你陪。”
聞繁被他抱的往前幾步,緊緊貼了上去,他伸出手撐住紹熠隨胸口,悶笑道:“德性。”
紹熠隨垂眸,看到青年笑,心裡瞬間就又軟了,輕輕捏他:“嘀咕我什麼?大點聲。”
聞繁依他:“我說,德性,說你幼稚,說你纏人。”
“還不是你慣的。”
聞繁:“我沒有,瞎說八道。”
紹熠隨:“你有。”
聞繁不和他爭辯這種沒意義的孩子話,往後仰了仰,換了話題:“昨晚我和江詞amos他們離開後,喬先生和你說了什麼?”
紹熠隨眼皮幾不可聞的掀動了一下。
“我過去找你的時候你就不太對勁……紹熠隨,有什麼想不通的,你可以和我說說。”
察覺到腰間扣著的胳膊更緊了,聞繁拿起一隻手,捧住男人臉頰一側,抬了抬,然後歪頭看他的眼睛。
“你不知道嗎?你一有心事就特彆明顯,從小到大都是,我猜應該不是工作上的事……嗯,和我有關嗎?”
紹熠隨沉默了很久。
“他說了很多他和amos小時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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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掉越來越充盈的情緒,他低下身體,埋進了聞繁的頸窩,一道沁涼的柔軟香氣湧進鼻腔,是聞過了千萬遍的梔子香,被海風吹了又吹,隻剩尾調。
“繁繁。”
聞繁嗓音輕輕的:“在呢。”
“我……我想起了你十六歲那年,去港城參加一個比賽,那一次你走了很久,走了……可能有一個月吧,恰好那個時候我也很忙,沒法去找你,所以我們足足一個月沒見麵,我認識你那麼久,除了大學那幾年,那就是我們分開最久的一段時間。”
“你一直在練琴,在比賽,我給你打電話,你也接不了幾分鐘。”
紹熠隨的嗓音有些啞:“我很想你,特彆想,你離開的那個月我幾乎每晚都失眠,還生了場病,從那以後,我就很怕和你分開。”
聞繁沒想到他會說這些。
那年去港城比賽的時候確實是很忙,一天一十四個小時,他幾乎一十個小時都泡在琴房裡,要麼就是再比賽,紹熠隨每次打來電話他都有事。
他聽得出來紹熠隨滿腔不滿的怨氣,總要說幾句漂亮話才能把人哄走,他知道紹熠隨想他,他也惦記紹熠隨,隻是確實不知道紹熠隨那段時間還生了病。
聞繁拍了拍他的背:“那我答應你,以後都不和你分開那麼久,好不好?”
紹熠隨:“騙我。”
聞繁笑了:“哪裡騙你了?”
“你不會結婚嗎?”
聞繁一愣。
“結婚以後,自然就得分開。”
聞繁下意識回道:“結婚以後也可以……”
話還沒說完,他就撞進了紹熠隨的眸中,男人直起身,就那麼看著他,追著他的目光。
聞繁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他換了個說法:“結婚還早呢,再說吧,至少現在我們都在雲城,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紹熠隨沉默了下來。
聞繁深知這句承諾在未來的日子裡實現的艱難性,不說他們可能都會各自結婚,就算不結,也沒有人會永遠不分開。
但他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彆說什麼結婚不結婚,他連小島上的度假局都沒待完,就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前段時間他和紹熠隨冷戰的時候,琴行來過一個特彆的學生,年紀不大,但極有天賦,看琴譜過目不忘。
聞繁對他印象很深刻,本就惜才,這次這個學生去港城參加的比賽形式又很新穎,所以學生家長說想請他這兩天過去最後做一次賽前指導時,聞繁沒有猶豫就應下了。
他這些年指導過不少學生,無論是技術指導還是心理疏導都有經驗,家長把這次創新大賽的電子版章程發了他一份,聞繁大概看了一遍,對這次的比賽更感興趣了。
因為時間比較緊,所以聞繁訂了第一天早上九點飛往港城的機票,先斬後奏,紹熠隨氣的滿頭滿臉的官司,這幾天他和聞繁在島上休假,工作本就堆得山一般高,再沒時間去一趟港城了,恨不得直接把人扣下不準走才好。
聞繁自知理虧,剛答應紹熠隨的事轉頭就食言了,所以安慰了好一陣。
本來紹熠隨還要親自送他去港城,聞繁哭笑不得,在他給秦秘書打電話安排飛機的時候扣下了他的手機,又是一頓好說好勸。
紹熠隨軸的跟什麼似的,聞繁又是笑又是無奈,答應他回來後一定好好陪他才勉強把人穩住。
第一天一早,聞繁就離了島。
紹熠隨徹底沒了度假的心思,之前在聞繁麵前說的是“浪費一點時間也沒關係”,聞繁一走,時間立馬寶貴了,眼角眉梢吊著不爽,開始悶著頭處理工作。
其中最高興的人就數明紀揚,看熱鬨看的起勁,好說歹說現在島上不止他一個人單著了。
黎蔣倒還算講義氣,聞繁離開後,他也不時時刻刻和江詞秀恩愛刺激人了,而是攢了局麻將,想故意輸幾局讓人開心開心,結果打了幾輪下來,被紹熠隨碰的灰頭土臉。
這人沒了老婆就像吃了槍藥,隨便一點就能爆炸,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