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子已經擺放好了,聞繁用手撐了撐梯子說道:“我上去吧,你幫我扶著梯子我放心。”
紹熠隨也同意,他站在下麵護著聞繁確實要更放心一些。
聞繁先爬上了梯子,然後才伸手去找紹熠隨要對聯,厚厚的手套裡捏著紙張,不太能感覺出來什麼。
他認真的在背麵上了膠水,然後撅起嘴巴吹了吹,很快貼在相應的位置上,摁了一會後才鬆開手
。
粘的很牢固。
固定了頂端,剩下的便簡單很多,紹熠隨在下麵幫他整理平整全部粘好。
梯子換了位置,聞繁再次拎著對聯上去。
這張也一樣順利,聞繁輕輕把膠水捅放在梯子的另一側,就在他準備下來的時候,視線一轉,突然注意到對聯上某個字有一片一閃而過的臟汙。
他說了聲:“等一下。”
然後俯下身去檢查。
誰知手剛伸出去,膠水捅就晃了一下,聞繁嚇了一跳,忙回身去護,結果膠水捅穩住了,他一腳踏空。
那一瞬間聞繁心臟都停了,天旋地轉的從梯子上倒了下去,他眼睛閉了起來,幾l乎瞬時之間,他墜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心跳還是很快,他輕喘著氣。
“紹熠隨……”
男人把他抱得很緊,聞繁慢慢睜開眼睛,看見了眼前的人。
紹熠隨大概也被他嚇得不輕,聞繁和他對視著,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笑了起來。
他抱著男人的脖子,溫熱的氣息儘數噴灑在他頸間。
低聲嘀咕了一句:“不小心踩空了。”
紹熠隨眉間的川字能夾死蚊子了,抱著他就朝琴行裡麵走去,邊走邊不忘在他屁股上拍一下。
“還笑。”
聞繁笑得更厲害了。
時間安然的往前走著,這天是聞繁和紹熠隨應了聞媽媽回家的日子,一大早聞媽媽就又打電話來催,聞繁正被大早上醒來狼性大發的紹熠隨親的滿麵桃花開,急急的抬手捂住男人的嘴,嗯嗯應著回了幾l句。
好容易回完掛了電話,就又被紹熠隨卷進了懷裡。
男人下巴上冒起一圈青茬,紮人得很,偏偏他下巴糙,還就喜歡在聞繁臉上蹭。
“紮……”聞繁悶笑著推他:“你去刮胡子。”
紹熠隨偏不,故意欺負人似的,在他脖子上咬了幾l口,聞繁鎖骨的地方被紮得癢癢的,身體直哆嗦。
嗓音也顫抖:“你彆咬出印子了,讓爸爸媽媽看見不好。”
紹熠隨聽是聽進去了,單手很熟練的解了聞繁的睡衣,在他胸口腰腹處種了一堆紅印,最後又自欺欺人的給他扣好扣子穿好。
聞繁:“……”
男人大狗一樣在他肩頭親親蹭蹭:“印在隱蔽的地方就不會被聞姨聞叔看到了,繁繁,隻給我看。”
聞繁被他逗笑了。
“有本事你在爸爸媽媽麵前也這樣。”
紹熠隨當然不會,他兩副麵孔,在聞繁麵前隻管欺負,到了聞爸爸聞媽媽麵前又有禮的要命。
聞家。
男人微彎著腰,衣袖卷起正在廚房洗水果,他身材高大,本來還算寬敞的廚房被他襯托的瞬間狹窄了不少。
他切好水果端出去,又馬不停蹄去幫聞媽媽修理前幾l天壞掉的美容儀。
男人手邊放著一箱子工具,他拿著一柄螺絲刀擰開了美容儀的後蓋,正凝眉研究
著內部的構造。
聞媽媽前幾l天還義正言辭的說要好好談談,結果現在被哄得心花怒放哪還記得一絲一毫,聞繁說給聞媽媽買個新的聞媽媽都不為所動。
而紹熠隨也沒讓聞媽媽失望,明明沒見他使過這些工具,偏偏用得很熟練,很快就修好了,燈光正常閃爍,啟動靈敏,而修好以後也不忘再給聞媽媽買一台新的。
聞媽媽拿著原來的美容儀開心的謙虛道:“不用買新的,我很喜歡這台。”
紹熠隨邊收拾好工具邊道:“沒關係聞姨,您喜歡的話就用這台,另一台您放起來,想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用。”
不能不說紹熠隨哄人有一套。
這還隻是哄聞媽媽,對聞爸爸也有一套方法,比如陪聞爸爸下棋喝茶,跟著聞爸爸學書法。
聞繁印象裡紹熠隨棋技很不錯,大概是從小到和紹老先生切磋出來的,而聞爸爸也和紹老先生下過一段時間的棋,很一般,幾l乎每次都铩羽而歸。
偏偏紹熠隨陪聞爸爸下了幾l局,聞爸爸次次都能巧妙的扭轉局麵,聞繁沒記錯的話,上次中秋在老宅,紹熠隨很不“尊老愛幼”的贏了老先生好幾l把,把老先生氣得掀了棋盤。
……還能這樣。
而且紹熠隨知道聞爸爸愛喝茶,還特意找了不少名貴好茶,一一陪著聞爸爸品了。
練書法的時候更不用說,他明明就會,還裝模做樣。
聞繁在一旁憋笑憋得很難受,索性當作看不見了,去客廳陪聞媽媽聊天,但紹熠隨這一連串哄人的招數並沒能少了聞繁。
他去侍弄聞媽媽養在客廳的龍骨花,紹熠隨便跟著他過去,時不時在他臉上親一親,說如果他喜歡龍骨,家裡的陽光房可以養幾l株,或者其他的植物,回去讓他親自選一批。
聞繁沒說喜不喜歡,隻是悶笑。
紹熠隨從身後摟住他的腰,在他耳邊低聲道:“聞姨讓我們晚上住下。”
聞繁“嗯”了聲,淺笑道:“我房間在樓上,你又不是沒住過。”
紹熠隨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後道:“高中的時候住過,隻記得隔音效果不太好。”
聞繁手上一頓,然後手肘悄悄朝後捅了一下,正中男人腹部,隻不過硬得很,聞繁揍不動。
說道:“哪那麼多意見,你怎麼不去和爸爸媽媽提說你覺得房間隔音不太好,讓爸爸媽媽看一下你的真麵目。”
紹熠隨偏頭看他,笑了一聲:“什麼真麵目?是我在家裡不惦記著聞姨聞叔,還是我在家裡不親你不抱你不和你睡一張床?”
聞繁笑著躲開他:“我不和你爭,反正晚上要留下的,隔音不好你就好好睡覺。”
紹熠隨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嗯,聽你的,會好好睡覺的。”
說完在青年白皙軟滑的側臉上又吻了幾l口。
聞媽媽巴不得兩人感情好,見了也當看不見,並不打擾他們在角落裡咬耳朵說話。
吃過晚飯後,聞繁和紹熠隨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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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聞繁的人一樣,房間風格很溫暖很寧靜,整體色調是淺淡的黃白色,大床柔軟整潔,旁邊緊挨著一張T字形轉角書桌,靠近大窗的地方放置著原木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工藝品、書籍和相框。
紹熠隨十年前來是這個樣子,十年後依然是,玻璃展櫃裡甚至還放著他們高中時一起做的飛機模型。
更甚至,聞繁的衣櫃裡還有紹熠隨高中時穿過的衣服。
聞繁自己住的公寓都是他們大學時期生活過的痕跡,但家裡不一樣。
紹熠隨從抽屜裡看到了一份英語試卷,伸手拿了出來。
是他的。
高三聯考滿分試卷,學校拿走了複印件去展覽,而原試卷一直放在聞繁這裡。
他隨意掃了一眼,瞥見一篇很長的題,其中有一個反複出現的關鍵詞吸引了紹熠隨的視線。
wedding,婚禮。
聞繁回來後去了浴室,紹熠隨便坐下來認真看了起來。
很簡單的一篇材料,紹熠隨從上到下掃了一遍便記起了具體內容,是在講一個海島上舉辦的西式婚禮。
尖頂的透明玻璃教堂,太平洋上席卷而來的鹹濕海風,誓詞,神父,交換戒指,還有大片大片純白潔淨的梔子花。
材料中的男主人是法國人,神父在講完誓詞後,他並沒有回願意還是不願意,而是回了一句法語。
[Lamaindansmain,nousvivronsensemblejusqu\'àfindevie.]
這句話還出了一道題,聯係上下文去選意思最相近的一句英文。
正確答案是[Growoldalongwithmethebestisyettobe.]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大概是這張試卷聞繁也做過,卷麵上多了許多秀氣漂亮的筆記,尤其是這幾l行,被重點圈起來寫下的八個字。
紹熠隨的手指摩挲著上麵經年磨損過的字跡,想到十七八歲的聞繁會抱著怎樣虔誠的心情去寫下這句話。
房間很安靜,紹熠隨思緒飄得很遠。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門開了,青年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紹熠隨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什麼呢紹熠隨?”
聞繁語含笑意走過來,俯下身看了看桌上的試卷。
沐浴露不是紹熠隨很熟悉的梔子香,是他很久以前用過的那一款,帶著股若有似無的奶香味,突兀的灌入他的鼻腔。
“哦……是這張卷子呀,你居然從抽屜裡翻出來了。”聞繁淺笑著:“高一的時候第一次做這張卷子,感覺特彆難
,反複做了很多回呢。”
他看了會便直起腰,打算去吹吹頭發,就在這時,他的腰被男人胳膊一下子攬住。
聞繁看向他,下一秒就被他抱入了懷裡。
“既然做了那麼多遍,那我再考你一下,第三十八題那句法語的意思。”
聞繁怔了一下。
其實本來隔了這麼久,聞繁早就不記得三十八題是哪道題了,但不知為什麼,偏偏紹熠隨一問,他就知道紹熠隨想說什麼想問什麼,腦子裡不受控製的往十年前倒帶,迅速定位到那一篇難了他很久的理解。
因為那篇,聞繁大學以後甚至還參加了一個法語社團,學了半吊子法語。
他眨了下眼睛,然後笑著逗他:“考什麼啊,你又不是老師,哪那麼多試題。”
“不過……”
聞繁伸出胳膊勾住男人的脖子,湊到他耳邊:“作為愛人,也不是不可以說一遍。”
“Lamaindansmain……”
青年的嗓音溫溫的,是柔和的清亮,仿佛汩汩的泉水流過耳邊,一點點撓著他敏感的耳膜。
紹熠隨的大手扣住聞繁纖細的後頸,待他抬起頭來,便歪頭吻了上去。
“我也願意。”
曾經這張書桌是聞繁學習做題的地方,偶爾紹熠隨會來給他開小灶,講一些難題重點題。
那時的少年一個坐著,一個撐在桌邊,彼此最親密的接觸也不過是聞繁做對了題,紹熠隨揉揉他的頭發,或者捏著他的臉喂他吃顆草莓。
現在卻是,男人坐著,聞繁跨坐在他腿上,兩人舌尖交融,互相交換著彼此最熱烈的愛意。
那一年的聞繁永遠不會想到,十年後的他和紹熠隨會是如此親密熾熱的戀人。
他的氣息越來越重,身上的浴巾險險掛在肩頭。
紹熠隨大手又一用力,綿軟的浴巾便滑落了。
男人嗓音低啞:“房間隔音效果不好……”
聞繁滿腦子漿糊,囫圇吞想了一圈:“嗯……是不好,小時候在房間裡偷看動畫片,總會被媽媽知道……”
紹熠隨眼神越來越暗,沒等聞繁又說出更可愛的話,便再一次吻住了他。
就在聞繁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時,房間門突然被敲響了。
隨著一聲開門聲響起,聞媽媽的聲音由模糊變清晰。
“繁繁,熠隨,媽媽洗了車厘子,給你們送點……”
那一瞬間,房間裡什麼雜音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