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飛機要在機場,坐火箭當然要去發射中心。
巨鯨市的發射中心和機場區彆不大,光可鑒人的地磚,一望無際的候車場,琳琅滿目的商品,等候登機的人們。東方家有私人航天器,得享私人貴賓室。
鹿露聽見東方樂的助理說:“時間表出來了,我們安排在兩個小時後,和兩班客機一起出發。”
東方樂點點頭,懶洋洋道:“鹿露,我昨晚通宵,先睡會兒L,你隨便逛逛好了。”
鹿露土包子進城,正想溜達呢,聞言立馬道:“行,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發射中心要過三道安檢,理論上比較安全,她讓鐵姨、CC各自逛逛,隻帶林泮陪同——這倒沒有彆的緣故,主要是鐵姨和CC不清楚她的底細,鐵姨隻知道她繼承了不菲的遺產,CC一直以為她隻是個普通的有錢姑娘,今天看見東方樂,驚訝一路沒敢說話。
林泮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想說什麼都行。
她沒有掩蓋自己看什麼都稀奇的樣子。
“落地點好像就幾個啊,都是以前的發射中心,噢,還有新的。”
“到了那裡是不是還要坐飛機?”
“怎麼餐廳這麼多?這是賣什麼?”
好奇寶寶一路走一路看,被一家廣告拍臉上的店吸引了。
全息驚悚體驗!
劃時代遊戲·末日狂歡·正式上線
真正的開放式玩法
多角色交互
店門口人山人海,不少人都在試戴遊戲眼鏡。
鹿露好奇心爆棚,也要試試。
店員給了她一副類似泳鏡的眼鏡,全包裹但很輕盈,對臉部沒什麼壓迫感,視野卻很清晰。
鹿露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團光,耳畔有旁白:“地球陷落了,來自外星的阿爾法人將其列為殖民地,豢養他們的寵物,人類必須拿起武器,捍衛自己的家園——”
隨著聲音漸漸淡化,她看到一隻筆臉盆還大的蚊子朝她飛了過來,口器卷曲,還帶著血肉的殘留,腐爛的腥氣迎麵,嗆得她本能地後退。
腦後傳來“嗡嗡”的轟鳴,是刻在骨子裡的對蚊子的厭惡。
鹿露猛地扭頭,卻沒料到視野旋轉期間,眼睛看到的畫麵和現實並不重疊,直接失去平衡,向後栽倒。
萬幸,到處都是人,她沒跌倒,反而被後麵的路人推了一把:“擠什麼擠,趕著投胎啊?”
不幸,她沒站穩,又往前磕了下去,趕緊伸手狂撈身邊能抓住的東西。
萬幸,還是沒摔倒,手也抓住了什麼東西,軟軟彈彈的,穩住了身體。
不幸,又挨罵了。
“碧池,鬆開你的手。”她聽到個慍怒的聲音。
鹿露都沒站穩,緩緩才立住重心,一邊說“對不起”一邊想把眼鏡摘下來。
拿不下來!
這東西有暗扣,牢牢固定在腦袋上,她死活拉不下來。
“幫我拿掉。”鹿露頓時焦急,額角沁出熱汗,“誰幫我拿一下我拿不下來了。”
然而,身邊的人吵吵嚷嚷,喧嘩無比,店員似乎沒有發現她的窘迫。
她隻好求助路人,摸索著抓人:“幫我拿一下,這個打不開了。”
“你夠了!”耳畔還是方才的受害者,他似乎也沒擠出去,被人流困住了,“彆亂摸。”
鹿露滿頭問號:“??”
她遲疑地退後兩步,結果後麵有空隙全是因為立著亞克力的人形牌,她沒留意,後腦勺直接嗑在立牌上,疼得七暈八素,眼冒金星。
“救命——”鹿露感覺要窒息了。
“鹿小姐。”關鍵時刻,她聽見林泮的聲音,他走過來,“您彆動,我幫您摘下來。”
他長按住下方的安全鎖,哢噠一下,遊戲眼鏡就能摘下來了。
明明沒有遮住口鼻,鹿露還是長長吐出口氣,仿佛一條被甩上岸的魚:“差點死了,啊,頭好痛。”她摸著自己的後腦勺,顫巍巍地拿到眼前,唯恐看到滿手的鮮血。
然而,什麼都沒有。
畢竟不是拍電視,磕一下隻是有點腫,皮都沒破。
“呼,嚇死我了。”鹿露終於放鬆,滿身冷汗,緩了半分鐘才把眼鏡扔回盒子,“什麼破眼鏡,不好玩。”
林泮道:“第一次試用選簡單的遊戲比較好,不習慣全息模式的人剛佩戴會暈眩。”
鹿露覺得他在挽回她的麵子,沒吱聲,過了會兒L才說:“剛才有人罵我。”
林泮麵露遲疑。
“他罵我就算了,是我的錯,撞到了他,可他憑什麼罵我碧池。”鹿露越想越生氣,環顧四周,試圖找到那個罵她的混蛋,可惜沒成,悻悻然往回走。
等遠離了人群,林泮才道:“也是情有可原。”
鹿露不服:“哪裡情有可原,我隻是撞了他一下。”
林泮微微猶豫,出於對鹿露性格的信任,低聲在她耳畔說了兩句話。
鹿露:“……”
這不是真的!!
“兩次。”
她:“我們回地球之後就不要回來了!”
林泮忍俊不禁,卻還是解釋:“我沒看錯的話,之前他背對著您,沒注意到您戴著眼鏡才會這麼說。”想想又道,“我不知道您那個時候這個詞是什麼意思,現在的話是指代輕浮騷擾的女性。”
詞義在語言運用中總是不斷變化,三百年後的今天,人們已經很難切身體會到女性被剝削的痛苦,而是從與“許多人發生關係”的概念中衍生出了嶄新的運用場景——不是中性的“色-情-狂”,更類似於“癡漢”的性轉版。
鹿露:“……”
她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弱弱辯護:“我道歉了……你看清人了嗎?他不會認出我吧?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
“他戴著口罩和墨鏡。”林泮剛才見鹿露試眼鏡就到旁邊買飲料,回來就被人群阻隔,也隻看了個大概,“
一場誤會而已,您彆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