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酒店的表演很不錯,扮演拿破侖的演員功底深厚,造型精美,乍一看真的挺唬人的,好像大家吃頓飯就穿越到了法國大革命的時代。
但開口就出戲了,漢語作為通用語的今天,“拿破侖”講的一口普通話。
鹿露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很辛苦,再看看其他賓客,有愛演的已經演上了,大部分人還是和她一樣沒動。大家都是來參加東方樂婚禮的,科莫湖一半的酒店都被東方家給包了,哪怕今天參與晚宴的都是年輕人,他們的名片也都是“XX大王之女”“XX大亨的小兒子”“XX大佬一家人”。
普通人隻能在媒體上見到王室成員,他們見的卻不少,指不定還是某位成員的投資人呢。
區區cospy,不值得大驚小怪。
演員反應也快,見賓客沒什麼興趣,說了兩句台詞就離開了,改成樂隊出場,坐在兩邊伴奏,搞點宮廷氛圍。
彆說,沉浸感確實不錯,地點是真實的,沒接待過拿破侖也接待過丘吉爾,原主人是貴族,餐廳的古董都是真的,依稀恍惚間,好像真的回到遙遠的年代,一戰即將爆發,歐洲暗流湧動,古老的東方開始兩宮垂簾。
鹿露是時空的交叉點,難免沉迷於錯位時空的故事感。
加上妝造是自己的造型師做的,漂亮的盤發襯出了她飽滿的後腦勺和漂亮的側臉,服飾是古董,微微泛黃,但手工蕾絲的精美度令人驚歎。
她拍了很多照片,感覺每張都很好看,可以拿來做頭像。
就是卸妝麻煩了點。
不過有林泮在,也沒什麼要她操心的,她泡在浴缸裡專心P圖,他慢慢幫她拆頭發,一縷縷鬆開,沒入綿密的泡沫。
“我哪張好看?”她問。
林泮拿過洗發露,專心給她洗頭發,今天為了搭配古董衣,發膠用得有點多:“都好看。”
鹿露哼哼:“你都沒看。”
他撚開一縷頭發,轉頭望向她。
鹿露點點投影,示意他看對地方。
但他沒有轉移視線,目光依舊在她麵孔眷戀,濕潤的額角,烏黑的頭發,明亮的眼睛,還帶著一點小泡沫,好像水池嬉戲的天使。
他的心神陷落了。
鹿露劃動界麵讓他看成果,結果一扭頭,看到的就是他瞳仁裡的自己。
隻有她。
她忍不住微笑。
真奇怪,他以前居然瞞過她那麼久,愛一個人怎麼藏得住呢,任何一個人在此刻見到他,都知道他愛她。
他的世界裡隻有她。
多幸福啊,多美好啊,除了生養的父母,世界上居然有一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這樣深深地愛她。
鹿露關掉手環,撫住他的臉孔。
他回神:“我——”話未出口,就被她柔軟的嘴唇堵住。
她吻落在他的唇角,濕漉漉的手掌撫過他的後背。
於是,他薄薄的衣衫也就濕透了,細麻襯衣緊緊地貼住身軀,像是第二層皮膚。
他在唇齒的依戀中掙脫,輕聲勸解:“會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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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起鼻子。
他便隻能微微歎息,順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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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霧蒸騰,泡沫滿地。
鹿露趿拉著拖鞋,足趾有剛做好的春日森係美甲,精致可愛。
“這破浴缸,又小又硌人。”她抱怨,“回頭在家裡買個大的。”
他關掉蓮蓬頭的水流,水珠滴滴答答地淌過身體的輪廓,沒入浴巾,微微的白氣縈繞在周身,卻擋不住分毫:“嗯。”
“疼嗎?”她摸摸他的後背。
他微微搖頭,展開浴巾裹住她,吸收殘餘的水珠:“夜裡有些涼,彆吹著風了。”又蹲下來檢查她的膝蓋和小腿,有些小小的紅印子,輕輕吹氣。
“我不疼,睡覺吧。”鹿露抱抱他,出去鑽被窩。
沒一會兒,他也來了,慣例調節好空氣設施才躺下。
複古的歐式床窄而高,兩人睡在一起貼得很緊。她的困意斷斷續續,睡不太著,無聊地把手伸過去。
最初是壓抑的、低微的氣息,慢慢變得急促、高昂,像繃緊的弓弦。好幾次了,鹿露都擔心他會“嗡”一下斷掉,他實在太害怕表露自己的欲望,好像她會因此就討厭似的。
她撫摸他的臉頰,親親他的嘴唇,把身體的重量壓在他的身上。
嘴唇貼住他的耳廓,小聲道:“好聽。”
氣息戛然而止,他屏住了呼吸。
鹿露把被子拉過頭頂,罩住兩個人。
“你喜歡露露嗎?”她問。
他開口,聲音喑啞:“嗯。”
“露露也喜歡你。”
情話猶如甘霖流入心扉,牛奶一樣甘甜,紅茶一樣芬芳,他聞著她發間桃子味的氣息,依偎著她的體溫,從此墜入溫暖的愛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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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科莫湖有著燦爛溫暖的陽光。
六點多鐘,溫暖清澈的晨光就把沉睡的鹿露叫醒了。她打個哈欠,無意識地轉頭看向枕邊,哇喔,他還沒醒。這讓她無比驚奇,瞌睡不翼而飛。
林泮經常在床上等她睡醒,但那時,他早就已經梳洗過了,衣服也會換好,麵容乾淨清朗,沒有分毫昨夜的殘痕。
鹿露不知道這是不是24世紀的習慣,喬納森也是這樣,不管前一天鬨到多晚,隔天睜眼,他們已經衣衫整齊,笑吟吟地看著她,絕不給她瞧見剛睡醒時的窘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