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集團地下停車場。
蘇枝將車停穩,拿起放在中控上的手機。
剛剛來的路上,手機就一直響個不停。
看了眼,是閨蜜許靜發來的微信消息,還有兩個未接視頻的通知。
許靜:【這周末要出來逛逛嗎?】
這話問得很奇怪,許靜這人一向是直球選手,每次發微信從來都是直奔主題,從來都沒有這種猶疑式的問句。
而且連著打了兩個視頻電話,就隻是想問周末有沒有時間出來逛街嗎?
蘇枝猜她是遇著什麼事兒,但又不太方便在微信裡說。
蘇枝:【你約我當然隨時有空,乾嘛非得周末?我等下就有空,去FOX嗎?】
許靜的回答讓蘇枝有些意外。
【還是周末吧,你時間預留出來給我哈。】
什麼事兒非得到周末說?
雖然覺得奇怪,但蘇枝也沒多想,拿起副駕上的保溫桶,鎖了車門去乘電梯。
許靜又發來一條:【你和江梵,最近怎麼樣?】
蘇枝一麵回著消息一麵進了電梯,按下二十八層的按鍵。
【怎麼突然關心起我和江梵了?一切如常,沒什麼特彆的。】
【哦,突然想起你跟江梵訂婚也有兩年了,她沒說什麼時候結婚嗎?】
結婚……
蘇枝握著手機,有一瞬間的失神。
江梵,蘇枝的未婚妻,也是三江集團目前的掌門人。
兩年前,蘇枝和江梵低調訂婚,隻有豪門圈子裡少數人知道。
當年的訂婚宴舉辦的相當低調,堪稱寒酸,隻不過江、蘇兩家人閉門吃了一頓飯,連客人都沒請一個,仿佛怕是被人知道一樣。
因此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蘇枝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才能攀上江家。
否則,江家怎麼會如此怠慢蘇枝?
就蘇家那種門楣,拚了命踮腳,也不可能摸到江家的門檻。
原本大家都以為這婚約不出半年就得吹,卻沒想到蘇枝這個未婚妻一當就是兩年。
最近更是頻頻傳出江家老太太催婚的消息。
有幾個三流營銷號說江蘇兩家好事將近,江梵接受采訪的時候被問到婚期,她既沒否認也沒承認,隻是模棱兩可說了一句:
“這些事都是聽家裡長輩的安排。”
一時間,關於三江集團總裁婚事將近的傳聞愈演愈烈。
更有八卦號戲稱蘇枝守得雲開見月明,麻雀終於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你好,二十八層,到了。”
隨著提示音“叮”的一聲響起,毫無情感的機械女聲將蘇枝從漂移的思緒裡拉回現實。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的關係。】
蘇枝匆匆回複完許靜,電梯門緩緩打開。
三江大樓二十八層一整層都是總裁辦,走廊的儘頭就是江梵的辦公室。
一米六寬的紅木雙開門,厚重威嚴。
門口的值班秘書小張看到蘇枝,立刻起身為她開門。
“蘇小姐,江總在打電話。”
小張小聲提醒著,雖然蘇枝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否則二十八層也不會讓她進出自如,但身為秘書的職責就是無論老板需不需要,該有的提醒一句都不能少。
“嗯,謝謝。”
蘇枝淺淺頷首微笑,小張被她這一笑差點丟了魂,直到麵前的紅木門闔上才回神。
饒是她見蘇枝見了也有兩年的時間,也仍舊不時被蘇枝那張臉美到失神。
蘇枝的家世跟江總是沒得比,可這張骨相完美的臉蛋確實漂亮。
小張匱乏的語言表述裡,隻想到“仙女下凡”這四個字。
蘇枝有著一張得天獨厚的臉,精致的五官和白的透光的皮膚,讓人想到上好瓷器那溫潤的光澤。加上她跳了多年的古典舞,肩若削成,腰如約素,一身荷花白的旗袍穿在她的身上,婉約大氣,有種渾然天成的美,仿佛是民國畫報上走出的美人。
辦公室內,江梵戴著無線藍牙耳機,站在諾大的全景落地玻璃窗前,聽下屬述職,有一聲沒一聲地應著。
她穿著M家經典款白襯衫,衣擺掖進鉛灰色的西裝褲腰裡,筆直的雙腿踩著黑色高跟鞋,從衣著到姿勢透著板正和嚴謹,唯一帶著點鬆弛感的就是那頭蓬鬆柔軟的木馬卷長發。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江梵突然抬手擼了一下長發。
隨著手臂的動作,卷起半截的衣袖向後滑動,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就是這麼細微的動作,蘇枝一眼看出,江梵不太高興。
每次她不耐煩的時候,都會這樣擼頭發。
蘇枝將手裡的湯放下。
每天中午的老火靚湯,是她成為江梵未婚妻後雷打不動要完成的事。
也是因為每天的這道湯,讓她在江母口中尚有一絲可取之處。
“下午的會議上,我要聽到解決方案。”
江梵語氣冰冷地掛了電話,轉過身,隨意地將耳機摘下。
陽光透過整扇玻璃窗,盛光之下皮膚白得透光,可一雙眼睛卻是比她的語氣還要清冷。
“今天燉的是海底椰陳皮薏米湯,明媽煮了你愛吃的燜鱸魚和蟹肉豆腐。”
蘇枝將保溫桶裡的湯倒入碗中,語氣輕柔地介紹今天送過來的菜色。
“嗯。”
江梵沒有多餘的字眼,坐下來吃午飯。
和蘇枝訂婚兩年,每晚都睡在一張床上,但兩個人之間交流甚少。
這種對話兩年如一日,除了菜色的變換,其餘一概相同。
就連語調也沒什麼變化起伏。
蘇枝有時候覺得,自己和江梵那些秘書也沒什麼區彆。
隻是為她解決生活上的瑣事,從未靠近過她的心。
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埋怨。
“晚上回家吃飯嗎?”
蘇枝照例問了一句,大概率江梵是不會回家吃晚飯的。
“不了,晚上有個飯局,可能會到很晚,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