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露出“?”,不是我有問題,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
剛才還親親熱熱地叫人家媽媽,現在又開始叫未婚妻了?
玩得還挺花的。
雖然知道模擬副本跟現實世界可以說是兩個世界,五條悟也是兩個五條悟了,但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屏幕上,霧枝子心裡還是有些怪怪的。
前腳他們才剛經曆了新宿事變,打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啊!不分出個媽媽兒子來決不罷休,結果後一腳,就要在這大雪天裡開始卿卿我我,上演一出封建家族婚姻下的自由戀愛戲碼嗎?
霧枝子有點接受不了。
畫麵上的黑發少女沒動。
牆頭上的白發青年卻已經嘿咻一聲跳了下來,就站到她身邊。
——他剛才……真的有從嘴巴裡發出了“嘿咻”的聲音吧?聽起來真的好像日本女子高中生啊生草至極。
等他完全站直嘍,霧枝子才發現,五條悟居然高她……半個身體?
12歲1米5沒問題吧,怎麼跟這白毛崽種站在一起,自己跟半個殘疾似的。
也許是受到自己的心情波動,畫麵裡的法子也略顯拘謹地站直了身體——想讓自己看起來更高一些。
畫卷是以法子為主視角展開的,咒靈仰頭看過去——
天空是黑色的,落雪如吸收了所有光線般,也呈現出黑色的質感,在雪地裡,梅樹下,無聲飄落的白雪間,五條家的圍牆下。
隻有白發青年的眼瞳是泛著微光的蒼藍色。
他低頭俯視而來,寬闊的肩膀幾乎幫她擋住了大半雪花,世界仿佛一下子變得非常逼仄,能夠看到的隻有頭頂的瓦簷、以及那張帥氣逼人的俊臉。
——五條悟眨了眨眼,一手夾在肘下,一手端住下巴,十分認真地看了她幾眼。
“哦呼!仔細看真是個端莊的美人呀。”
上個副本聽慣了他明裡暗裡罵自己呢,如今乍一聽到他誇自己美,霧枝子頓時汗毛直立,心裡比古怪還古怪。
這個時候,她就非常非常希望能再蹦出個“比我醜的都彆來沾邊”的選項來,讓她選一選。
然後像是變魔術的,青年從背後變出來一包透明包裝的巧克力甜甜圈,雙手遞到了她的麵前。
“鏘鏘鏘!五條悟特彆推薦,熔岩巧克力甜甜圈,冬日特供版!下雪的時候最好吃!”
包裝袋散發出的光芒,五條悟的眼睛裡也綻放出了閃亮的光芒。
霧枝子愣住在畫卷外,法子也在畫麵中僵住不動。
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霧枝子還以為像這種天才型的中二少年會更難搞一些呢。
這個時期的白發青年應該已經習得了反轉術式,並研發出了無咒力消耗的無下限術式,他剛成為“此世最強”沒兩年,又才成年,不管是不參加成人禮,還是鴿了自己的未婚妻,如今的他無論做出什麼惡劣的事情,都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可現在看來……這不是很不錯嗎?
還知道給未婚妻帶伴手禮,難道真的是她誤會他了?他或許真的是因為要排甜甜圈的隊,所以來晚了?
霧枝子心裡已經有原諒他的打算了。就在這個時候,青年拆開了包裝,露出甜甜圈一角,然後將其直直遞到她頭上。
——真的是遞到她的頭頂上,他的眼睛甚至徑直望向了她頭頂虛無一片的空氣。
“跳起摸我的手指,摸到就給你吃半塊。”
從五條悟那張37°的嘴巴裡,毫不猶豫地說出了-37°的話。
……
誒?
霧枝子轉身就走。
她沒走幾步,五條悟的身影從左邊探了過來。
“嗯?彆走呀,開玩笑的未婚妻!”
“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說罷,又一臉驚恐地出現到了法子右邊。
“彆,我收回那句話……這個限量版的甜甜圈就給你吃好了。”
最後,他整個人跳到了她的麵前,乖乖雙手把甜甜圈遞到法子眼前。
粘稠的巧克力醬散發出香甜的氣息,甜甜圈上灑滿了彩色糖果以及堅果碎,厚厚的糖霜看上去異常甜蜜,無論是賣相還是氣味都令人食指大動。
但說著這話的時候,五條悟的眼睛死死盯著,一點也不像是想要慷慨分出去的樣子。
霧枝子已經把他列入了暗鯊名單。
她完全確定,這甜甜圈肯定是雞掰人是排隊買給他自己吃的,錯過自己的成人禮,鴿掉了他們未婚夫妻的初次見麵,完全是他故意的。
果然還是下毒毒死他吧,這人罪有應得。
「你在五條家閒逛的時候,遇到了翻牆回家的未婚夫,麵對五條悟的求和投食,你選擇:
1、吃
2、啃
3、咬」
又到了大家喜聞樂見的、每個副本的保留環節。
但為什麼沒有自殺!還有這三個選項有什麼區彆嗎?
我,沒得選擇。
霧枝子三選一選了中間。
黑發少女伸手握住了青年的手腕,張開嘴巴,越過甜甜圈,朝他的掌根就是狠狠一咬。
……咬,沒咬到。
牙齒像是啃到有形狀的空氣一樣,啃到一半怎麼都咬不下去了。
霧枝子知道是無下限,但這種感覺還是很奇妙,使得她鬆開五條悟的手,摸上了自己的牙——好害怕會啃傷牙齒哦。
“呼!未婚妻,你好記仇!不就是嘲笑了一下你很矮嗎,至於這樣
對你親愛的未婚夫嘛?”
五條悟以一種奇異的目光盯著她,像是頭一次看到她這種小孩。
“嘛啊……不過就跟他說的一樣,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家夥。”
聽到他這樣說,黑發少女一愣,慢慢抬起頭來。
銀發青年嗷嗚一大口,十分自然地咬在了甜甜圈上,另一隻手插在兜裡掏了下,掏出個翻蓋手機。“我們,先加個line吧?”
·
法子沒有手機。
說著“現在的小孩怎麼連手機都沒有!”,五條悟一麵把手機重新塞回到兜裡,一麵“垂頭喪氣”地飛速吃完了半個甜甜圈,吃得嘴巴上都是巧克力。
霧枝子:……
他啃到一半,像是想到什麼地抬頭:“你彆問哦,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答應和你結婚,不是因為我有戀·童癖,而是因為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要把你從禪院家帶出來的。”
怪不得他之前那麼抗拒,兩年前卻忽然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