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想……錯了嗎?”
在搖搖欲墜的危房當中,她坐在床上明知
故問道,窗外白雪無聲飄零。
當然沒有答案。
在這安靜的孤島上,橙皮小狗也將頭扭到了旁側,寒冷的房間裡就隻有霧枝子一個人的呼吸聲。
這是她一個人的模擬,一個人的戰鬥。
從出生起她就是一個人,有了真人後,才有了不同,但現在和弟弟的一切都結束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真人死前那困惑而不甘的疑問,仍在耳邊回蕩。
殺死真人,就能獲得她想要的幸福生活,但依靠殺戮得來的生活,真的能幸福起來嗎?
霧枝子在現實中回過神來,朝狗卷棘他們伸出了手。
“把她交給我。”
幸好……幸好,她不用真的麵對這種未來。
幸好她還有翻盤重來的機會,現在一切都還有改變的可能,隻要禦三家副本全通,世界線就會發生變動,洗牌重來。
首先要把加茂家的模擬繼續下去,她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再先回去法子的身體裡。
見她主動說話,但一開嗓,目的卻直指神秘的黑發少女,狗卷麵上泄露出少許警惕,但更多是好奇,礙於嗓子受傷的緣故,他無法出聲,隻能將希望寄托於身邊的人。
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乙骨憂太的人呢?
為什麼她要法子,她們兩個是認識嗎?
他們有很多問題,最後隻有伏黑惠生硬地開口道:
“她是我們的同伴。?”
吸滿雨水的束縛衣套在身上,就好像套了個麻袋,霧枝子稍稍歪了一下頭,這還真是個不錯的稱呼。
她沒有放下伸出來的手。
而這在惠他們眼中看來,無疑是種無聲的威脅。
黑發少女似友非敵,卻出現得突兀陌生,他們敬佩崇拜,甚至感激她,感激如救世主般登場,卻不知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伏黑惠:“你……”
就在他想更進一步,了解她的真實身份時。
霧枝子聽到了提示音。
「現在是:
2019/04/08,03:44。
東京原六本木區舊址,天氣雨,4~14°C,西南風。
前方有特級詛咒師通過,請注意防護胸口及頭部,注意人身安全。
4分鐘後,天空局部放晴,今日溫馨提示,請警惕高空拋物。」
某種危機正在極速逼近,咒靈意識到自己剛才忽略了什麼。
就像升級流爽文裡,主角打了小的來老的是一樣的,在這世界的時間線上,除去今天,還有6天,世界就要滅亡。
真人並不是唯一一個能推動世界毀滅的凶手,她真正的敵人此刻還在暗處。
霧枝子的表情迅速冷淡下來,對危機的預警,令她的五感如網般瞬間發散開去,她的咒力如洪水般輻射侵蝕著人們的視野。
而就在她警惕起來的瞬間,有誰從雨裡走了出來,抬手湊到唇邊——
陰
影下,浮現出少年秀美的下頜,他色彩淺淡的唇微微張口,輕輕一呼,一道霜白之風便自掌中吹出,刺骨嚴寒呼吸間化作狂風,朝前方籠罩而去。
霜風所及,一切事物迅速被冰凍,裹上銀白雪妝。
如果把世界當做遊戲,霧枝子職業肯定是術師,她清楚自己並非體術型選手,一旦被人控製住,便會落入下風。
對方明顯衝自己來的,所以也不必擔心波及到其他人……
轉瞬間她已思索出閃躲的方向,同時摩挲戒指,打算放出裡香,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噗嗤——
伴隨著寒冷的霜風,一道暗紅色的血箭夾在其中,撲哧一聲洞入黑發少女顱內。
她的身形向後仰倒,卻在即將倒地的瞬間,以一種驚人的角度停在了半空。
而後,仿佛回彈的蛇,霧枝子彎曲的背部舒展,向後低垂的腦袋回歸正位。
她雙手垂下在身體兩側,重新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身形龐大猙獰的詛咒女王再度被釋放而出,如脫籠猛獸般忠誠地守護在其背後。
當“乙骨憂姬”抬起頭,原本左眼的位置,已成了一個黑乎乎的血洞,血液順著臉頰滑落而下,把她蒼白的麵頰打濕,被雨一衝,變得臟兮兮的。
千鈞一發之際,她堪堪避開了直射眉心的致命一箭,這隻箭最終隻刺入了她的左眼,剝奪了她的左眼視力。
暗之惡魔的能力,使得血洞中的血肉蠢蠢欲動,想要愈合生成新的眼球。
然而傷口處的一股陰冷的咒力,卻在與之糾纏抗衡,阻礙了她的愈合進程,使之無法順利進行下去。
平靜的人群瞬間又變得恐慌,主角團們警惕備戰,而在裡香的咆哮聲中,霧枝子僅剩的黑藍色右眼洞穿了黑暗,直直看向陰影深處。
在她視線所至,譏諷的是,這末日的始作俑者羂索,此刻正伴一名少坊主打扮的銀發少年,悄然站立在了幸存者中央。
銀發少年緩緩收回使用「操冰術式」的手,而頂著夏油傑殼子的黑發青年則從袖中伸出手,笑著朝她打了個招呼。
夏油傑殼子很好,有185,身高體長的,他一笑,細長的雙眼眯成兩條弧線,又像一隻小狐狸,從那副優雅又慢條斯理的笑容當中,分毫看不到術式被人躲過了的懊惱。
而在這無害的笑容之下。
下一刻,無數咒靈從他腳下的陰影中噴湧而出,猶如海潮,又好像雪崩。
就在他們的注視下,就在慘叫聲中,瞬間就把周圍那些來不及逃跑的幸存者們給吞噬殆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