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田信順理成章地收養了第一次執行組織任務時撿到的野貓。不是因為一時心善或者對小動物的憐愛, 那種感情在組織裡隻會成為軟肋和心性不過關的證明。
然而明田信的收養行為卻得到了琴酒的認同。因為他需要借用小動物的存在,來讓自己維持住外表上的“如同在陽光下長大一般的愚蠢”形象,以便未來能夠成功地融入同樣愚蠢的一群人。
在一切都穩定下來以後,明田信借口要帶壽司去寵物醫院打針, 離開了自己在組織基地中的住所。寵物醫院的距離有些遠, 明田信順便去了一趟超市, 為壽司買了貓糧和罐頭。
壽司現在已經並不需要每天都忍受穿越來的特邀嘉賓的附身了,然而作為與係統綁定的萌寵,它現在的外表幾乎與十年前沒什麼區彆。明田信抱著壽司,悠閒地在貨架之間門來回穿梭。這種再簡單不過都日常活動,卻是在組織生活的日子以來,唯一能讓他放鬆的時刻了。
實際上以明田信如今的地位和受信任的程度,早就可以離開組織的基地獨自生活。然而科研組的負責人布朗克斯卻以需要定期進行實驗為由,極力挽留他住在基地。所以明田信雖然出來的次數很少,可是卻從不擔心會被人監視。
明田信在專賣寵物零食的貨架前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又轉到對麵的玩具貨架,在一個監控看不到的角落,隨手拿起不知道是什麼人放在一堆玩具中間門的一個微型檢測儀,動作隱晦而快速地在周身檢測一番。
很好。沒有被安裝監聽監視設備和定位器。
明田信十分自然地又將檢測儀放了回去,然後走向了旁邊擺著不同口味貓糧的貨架,拿起一罐貓糧仔細查看。
“看來你已經得到了他們的信任。”
貨架對麵,一個同樣在挑選寵物食品的中年男人,突然對著手中的一袋狗餅乾小聲地自言自語。男人壯碩挺拔,帶著口罩,將左側臉頰處的一道並不明顯的傷痕遮蓋住。說完之後,他放下手中的狗餅乾,又隨手拿起另一袋, 姿態悠閒自如,不見半點異樣。
明田信也仿佛沒有聽到對麵人的自言自語一般,仔細挑選著貨架上的貓罐頭,口中卻像是在閱讀說明書一般地喃喃出聲:
“因為身為實驗體的緣故,他們認為我從出生的那天起就已經被完全控製住了,所以我的受信任程度很高。”
“哼!又是人體實驗!不過阿信,你確定你沒有被實驗影響到嗎?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的?”
“放心吧父親,我保證沒問題。”
明田信放下手中的貓罐頭,然後又從旁邊拿起另外一瓶,繼續閱讀說明書。輕微的碰撞聲也是在隱晦地提醒對麵的人,這個問題可以結束了,抓緊進入下一個環節。
明田佑介無奈地笑了笑,果然轉換了話題。
“你上次傳回來的指紋很有用,這是我們第一次獲得有關於琴酒的個人信息。公安以此作為突破口,成功破解了多起曾經無法偵破的犯罪案件。你如今尚在執行任務中,無法立刻接受嘉獎。但是我們會將你的功績和檔案一起封存起來,等你有一天任務歸來,這些功績都將成為你的晉升的籌碼。”
在某一瞬間門,作為臥底的直係領導和聯絡人的明田佑介,也會如同一個平普通的老父親一般,為孩子適當地做出未來的職業規劃。然而他很快就話音一轉,回歸了情報交接的正題。
“另外,你說上次說過,會根據組織對你的態度變化,誘導組織對你的任務安排做出其他調整,現在已經有結果了沒有?”
明田信捏著貓罐頭的手指收緊,低垂著的眼神變的有些複雜。他清歎口氣,低聲回答:
“結果已經出來了,不過和我之前想的不一樣。這次是BOSS親自下場乾預,直接否決了我想要進入行動組的想法。正相反,他讓我在自學大學課程的同時,順利通過職業組考試,畢業後直接成為警察,作為組織埋在警方的臥底。”
這一次,就連明田佑介都被這樣的發展震驚到了。公安臥底潛入組織內部,然後又被組織反派回公安進行臥底?
這雖然看上去隻是一個戲劇性的巧合,然而其背後所涉及到的內容卻遠比之前更加複雜。明田佑介原本放鬆的表情也嚴肅了下來,沉聲道:
“信任一個組織新人,和信任一個組織臥底,這兩者所需要的信任程度和資曆可是天差地彆,後者絕不是一個純粹的新人可以承擔的。阿信,你必須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組織的手中,才會讓他們對你這麼放心的?”
明田信早就料到了養父會有這樣的疑問。畢竟自己一個剛被組織撿回去的實驗體,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獲得這種高到離譜的信任?養父畢竟也是從業多年的老公安了,當然不會發現不了這個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