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果然信守諾言,他說自己很快會回到學校,第二天一早佑果就在宿舍樓下看到了他。
還有不到半個月就是校慶舞會了,最近學校裡喧喧鬨鬨氣氛熱烈,佑果被樓下聲音吵醒,隨意拉開窗簾向下一看,樓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庫洛洛穿著高領的灰色毛衣和一條淺色的長褲,手裡握著書本和周圍經過搬著東西的學生含笑打招呼,佑果從窗邊看到他後幾乎是從自己的床上蹦了起來,然後迅速地套上衣服拿起書便飛奔下了樓。
一直快要走到庫洛洛身邊佑果才慢慢停下步子,一點點挪到庫洛洛身邊說:“你、你怎麼來了?”
口吻裡帶了一些小雀躍。
可想起庫洛洛身上的傷,佑果眼裡又有了一些擔憂。
“你不是受傷了嗎?”
天氣有些冷了,風卷起樹葉吹來時帶走了太陽照耀時的一絲熱氣,庫洛洛臉色雖然有些蒼白,然而眉宇間卻波瀾不驚,好像那些換做常人早已經痛到死去活來的傷口對他來說根本不存在。
事實上,他的忍痛能力和恢複力的確十分強大——這就是從小在流星街長大的孩子們的優點了,除非將他們的腦袋砍下來或者直接捏爆他們的心臟,流星街人總是能拖著殘破的軀體活到最後一刻。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庫洛洛輕描淡寫地說,在他的口中倒也有幾分說服力。
然後他笑著問:“佑果,你不樂意見到我嗎?”
佑果這次回答的很快,搖著頭說:“當然不是!”說完,他又看著庫洛洛此時被繃帶包裹著的部位,憂心忡忡地詢問之前沒有問的問題。
“可是你為什麼會受傷?”
那樣的傷絕不可能隻是因為意外,他本可以裝作視而不見,可是濃烈的好奇心還是讓佑果忍不住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他想再了解庫洛洛一些,至少不要一無所知。
“出了一些意外,遇到了兩個難纏的人。”庫洛洛說:“不過還是解決了。”
佑果不解地看著他,一個讀書的學生,能遇到什麼難纏的人呢?
“什麼事會很難纏?”佑果詢問,他試探著想多了解庫洛洛一些。
可是庫洛洛並沒有告訴他,他隻是麵帶微笑地看著佑果,然後搖搖頭,“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想起自己的得到的新念能力,庫洛洛笑容都真實許多:“但是收獲很多。”
佑果沒得到想知道的東西,眼神裡便帶了點失落。
庫洛洛瞧出來了,他不打算瞞著佑果,但也不計劃輕易說出,於是便笑盈盈地說:“佑果,你想知道這件事也不難,可是要是全都由我說出來,那就沒什麼意思了。”
佑果遲疑了一瞬,“那我要怎麼做?”
庫洛洛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說:“為什麼不自己找找呢?”
佑果用那雙怯生生的眼睛看著庫洛洛,“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庫洛洛笑容未變,他微微彎腰湊近佑果,指尖輕輕拈走粘在他臉頰上的睫毛。
“你明白。”
庫洛洛的聲音溫和又輕柔,帶著一絲笑意:“我知道你很聰明。”
羅斯金納裡提醒上課時間的鐘聲在此時響徹校園,庫洛洛直起腰看了一眼教學樓上的鐘表,三兩成群的學生隨著鐘聲移動。
“一會兒見。”
庫洛洛和佑果道了彆,佑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站在原地呆呆地揮了揮手。
沉默的係統此時忽然小聲問:“你怎麼樣?”
庫洛洛的背影直至成為一個小點佑果才轉身回自己的宿舍,剛才茫然的表情從他的臉上消失無蹤,佑果踏進自己的宿舍閉上門靠著門板重重地呼吸了兩口氣。
“不怎麼樣。”
佑果合上雙眼,冷汗在剛才已經完全的浸濕他的後背,“庫洛洛想讓我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如果隻是貪圖圖爾斯家裡的財產,庫洛洛絕不會冒著這樣的風險讓佑果察覺他的不對勁,可是現在他不僅喜聞樂見,甚至還相當樂意一力促成讓佑果探尋他現在身份下的秘密。
係統很奇怪,這不符合庫洛洛的人設:“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將自己的頭發向後捋順,佑果忽然發現自己經過前幾周目的洗禮,麵對庫洛洛他已經能夠平靜地麵對甚至還有餘力思考彆的問題了,這或許也是好的方麵,他應該要感謝庫洛洛才對。
“不知道。”
佑果睜開眼挺直了脊背,剛才滲出的汗水已經隨著時間逐漸風乾,他慢慢地走到床邊,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那雙湛藍的眼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眯起眼笑起來。
“但我覺得很有趣。”
係統一時噤了聲。
*
佑果回到圖爾斯家的彆墅時,父親羅森傑正在看旗下公司新一輪的財務報表。
他帶著金絲邊眼鏡眯著眼全神貫注,工作的時候羅森傑是很厭惡有人出現打擾到他的,可是這種情況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佑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