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邪見和淩月王的透底,佑果找到藏身在西國中的刀刀齋也很容易。
提著從西國宮殿中取來的酒壺,佑果用鬥笠半遮著臉找上了刀刀齋的門,他到的時候刀刀齋正仰麵倒在榻榻米上翹著腿呼呼大睡,臉上時宿醉時留下的熏紅色。
佑果四處看了看刀刀齋這所暫居的屋子,簡單直白的布置連床鋪都沒有,佑果猜想刀刀齋也沒有在此久留的意思,所以這座房子也空空蕩蕩沒有什麼布置。
他站在門口張望了片刻,然後提著酒壺朝門內走,剛剛抬起的腳還沒踏入久被撲麵而來的風中止,烏黑色的鐵錘抵著佑果的鼻尖差一點點就會碰到,佑果眯了眯眼,抬起頭看向握著錘子的刀刀齋。
刀刀齋雖然宿醉一夜警惕心還是有的,在佑果試圖踏進屋門的那一瞬間多年來練出的反應已經將刀刀齋喚醒,幸好刀刀齋收手迅速,他手中的鐵錘才沒有真正地打到佑果的臉上。
收回武器的刀刀齋懶散地打了一個哈欠,睡眼惺忪地掏著耳朵問佑果:“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佑果還沒有回答,刀刀齋略顯緊張地跳起來四處張望了一番,沒有看到心有畏懼的白發犬妖時才略略放鬆地盤腿坐到地上。
殺生丸不在,那位置泄露這件事的原因想來也隻有那唯二的兩個妖了,刀刀齋忍不住哼了一聲。
“他還在處理彆的事情,不在我身邊。”
佑果也不嫌棄,同樣坐到地上和刀刀齋麵麵相覷,目光誠懇,“刀刀齋,我想請你幫我鍛刀。”
刀刀齋還記得佑果說鍛好的刀要送給殺生丸,他不樂意極了,現在也一樣,於是毫不遲疑地說:“不可能。”
佑果也知道自己沒法立刻勸動刀刀齋,他將提來的新鮮妖酒放到刀刀齋麵前輕言細語地賄賂:“妖酒很不錯吧?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刀刀齋沒反應,他雖然愛喝酒,不過也不是什麼妖酒都能使他上鉤的,更何況鍛刀這件事看的是他的心情和時機,酒對他來說也隻是一個輔助因素。
“這種方法對我沒用。”刀刀齋看了眼麵前的酒壺,輕輕哼了一聲,“你回吧,我是不會為殺生丸鍛刀的。”
刀刀齋以為佑果還會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他已經做好了和佑果對峙做持久戰的準備,然而聽到他這樣說的佑果卻沒有如他所料的那樣停留,而是很快起身準備離開。
刀刀齋臉色稍稍有些垮下來,他瞪著眼睛看佑果戴著遮臉的鬥笠準備離開,摸不著頭腦地想,就這?
這就放棄了???
“你……”刀刀齋沒忍住脫口而出,在佑果回頭看向他時又中斷了話頭,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佑果想問什麼,卻又硬生生憋住了。
這個人類連這點毅力都沒有嗎!刀刀齋憤憤地想。
似乎知道他心裡所想,佑果看著欲言又止的刀刀齋笑起來。
“那我明天再過來問你一遍。”
這下刀刀齋明白了,他看了看仍在笑著的佑果,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你彆來的話。
他是很想看看佑果能堅持到什麼程度的。
*
出乎刀刀齋的意料,佑果的毅力顯然要比他所想象的要強的多,至少接下來的半個多月
佑果經常出現,有時候是送一壺妖酒,有時候是帶一些零散的和菓子,最隨便的時候佑果甚至隻是揪了幾支綠色的狗尾巴草紮成狗的樣子給他,說這根草做城的狗子長的和殺生丸一樣眉清目秀。
刀刀齋差點氣死:……你認真的?
然後他從佑果眼中得出結論,他真的是認真的。
不過雖然拜訪時送的禮物很隨便,不過佑果那句“可以幫我鍛刀嗎?”倒是雷打不動。
雖然刀刀齋每次的回答都是堅決的:“不行!”
次數多了,刀刀齋就有些怕佑果了,這種怕也不是麵對殺生丸的怕,而是混合著一種讓他有些無可奈何的複雜。
你說佑果煩吧,他的行為也稱不上騷擾,被拒絕的話也會很有分寸的離開;可是要說不煩吧,但是每天雷打不動過來問一句“鍛刀嗎?”也確實讓刀刀齋感覺自己的耳朵快要起繭子了。
這次遠遠聽到他的腳步聲的刀刀齋反應很是迅速,他刷地一聲關門拉窗躲起來,直到佑果走到門口敲門時也死活也不開,被拒之門外的佑果也不氣,好聲好氣地站在門口繼續問:“刀刀齋,可以幫我鍛刀嗎?”
刀刀齋的回答依然是:“不可以!”
“哦。”佑果點點頭,也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好像他來這裡的目的隻是為了說出這句話,刀刀齋拒絕與否都無所謂。
刀刀齋也不是沒有見過奇怪的人類,活得久了什麼事沒見過——但佑果這種的他還真沒見過。
悄悄支起窗戶張望了一眼,刀刀齋沒看到佑果的身影反倒被突然上門拜訪的老朋友冥加跳進窗裡來了。
小小的冥加就站在刀刀齋眼前舉手打招呼,故作瀟灑的模樣說:“呦,刀刀齋,最近怎麼樣?”
冥加看著眼前讓他被佑果騷擾至今的罪魁禍首冥加立刻用手指捏住了他,湊在眼前吹胡子瞪眼:“你說呢?是不是你告訴佑果我住哪裡的?”
冥加心裡有些虛,不過還是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啊?什麼?我不知道。”
刀刀齋啪地一聲關上窗,抓著冥加逼問:“就是你吧!冥加,隻有你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冥加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但是對刀刀齋沒用。
不過怎麼說也是像是數百年的朋友,刀刀齋雖然生氣但也不會放在心上,放冥加自由後刀刀齋的視線隨意略過房
間裡一塊不起眼的灰撲撲的鐵塊,和冥加抱怨:“殺生丸怎麼找個人類都這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