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果本來已經做好了張開眼到下一個世界的準備, 但是剛剛脫離軀體回到係統空間的他就聽到係統機械音裡帶上了一絲心虛。
“稍微出了一些問題……”係統慢慢地說:“轉接下一個世界的程序出了一些故障。”
是什麼故障係統沒細說,佑果隻問:“那我要在這裡待多久?”
佑果是希望時間久一點的,殺生丸和庫洛洛不一樣,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算去了下一個世界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辦法正常地麵對另一個人的人生。
如果係統需要的時間有點久, 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佑果想, 他可以將這段時間當作緩衝。
然而係統說:“額……大概要很久一段時間吧。”
佑果感覺不妙,他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要多久?”
總而言之不會超過十天半個月吧,超過一年就當休假,再多就……
然而係統說:“不、不確定。”
佑果笑了,他在係統空間伸出中指, 聲音溫溫柔柔:“係統,認得這是什麼嗎?”
係統默然,它當然是認得的,不過同時有另一條程序在警告他最好不要回答導致激怒此時的宿主。
下一秒佑果怒吼出聲,“不確定, 你知道不確定是什麼意思嗎?!!!”
不確定代表佑果可能下一秒就能走,也可能在這裡等上成百上千年。最重要的是, 佑果看係統的樣子,它所說的故障怎麼看也不像是能短暫結束的程度。
佑果怒極反笑,“你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係統的數據流亂糟糟一片, 一大串數字組成的意思如果能夠被人類讀懂大概代表的就是對不起, 它當機立斷和佑果說:“故障處理的時間未知, 我和主係統計劃先送你回殺生丸那個世界的身體。”
佑果一愣, 他臉上的餘怒還沒有退去, 下一秒就感覺傳來一陣強大的吸力, 整個人消失在係統空間裡。
*
肚子裡酸澀脹麻,佑果的思緒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毫無安全感,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握緊什麼東西,然而動作就像初生的嬰兒一樣毫無章法,直到一隻溫暖的手緊緊抓住了他毫無所依的身體,佑果緊皺的眉頭才微微鬆懈下來。
他疲憊地幾乎睜不開眼,渾身上下充斥著沉重與委頓,濕漉漉的樣子好像被人丟在水中又撈上來一般,竭儘全力才微微打開一絲縫隙的佑果在模糊的光暈中看到了一抹銀白色的光澤。
他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誰,佑果彎了彎唇角,“殺生丸……”
他竭力曲起自己的手指反握住剛才握著他雙手的掌心,然後才放心地徹底昏睡了過去。
殺生丸沉默地緊緊擁住懷中死而複生的佑果,他看著佑果停止呼吸的胸口再次起伏起來,目不轉睛不知道凝視了多久時間的雙眸才微微合上。
然而下一瞬殺生丸又很快睜開了雙眼,他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放在佑果的鼻下停頓幾秒。
輕柔的,屬於活人的溫熱呼吸落在殺生丸的皮膚上,他保持這樣的動作過了很久,才緩緩地收緊自己的雙臂,將昏睡著的人緊緊地嵌入懷中。
佑果死的消息同他死而複生的消息一樣迅速地傳開了,這就導致了一個很滑稽的局麵,就比如刀刀齋前腳因為聽到佑果的死訊回了一趟西國,後腳踏進西國宮殿的一瞬間就被宮中喜氣洋洋的侍從們告知,“佑果大人又活啦!”
刀刀齋嘴角抽搐,表情豐富的他不知道此時該用什麼態度來麵對,最後停滯在一個讓人看了或許會以為他得了麵癱之類的表情。
刀刀齋一邊怒氣衝衝地走進西國宮殿想要怒罵,“混蛋!耍我一個老頭子很好玩嗎?”下一秒就看到正抱著一堆紅色的衣服站在原地無所適從的佑果還有如修竹一般立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殺生丸。
佑果看到刀刀齋向他扔過來一個求救的眼神,隻不過並沒有什麼用。
罪魁禍首的淩月王正氣定神閒地指揮著宮殿裡的侍從將佑果包圍起來,道理很簡單,佑果死而複生這件事雖然離奇古怪,但是總的來說還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大事。
既然如此,為了保持住這份喜慶,淩月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將殺生丸的婚期提上了日程。
“你知道的。”淩月王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哄人有一手,“我這個做母親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殺生丸,我畢生所願就是能看到殺生丸在我還活著的時候成婚……”
佑果眼眨也不眨地看著淩月王,提出質疑:“殿下,你再活上千年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淩月王麵不改色,說話理直氣壯:“所以啊,我說我想在我活著的時候看到殺生丸成婚!”
說完她又有些憂愁地扶額,美人就算歎氣皺眉也帶著風情萬種的餘韻,淩月王道:“抱上孫子已經不可能了,難道連我這一點小小的心願也不能實現嗎?”
佑果:……
殺生丸:……
殺生丸垂眸,冰雪般的臉看不出喜怒,直到身邊的佑果拽了拽他的袖子,沉默寡言的殺生丸才開口。
殺生丸:“可。”
佑果剛想點頭,然後意識到殺生丸說了什麼的他瞬間驚愕地看向一旁的殺生丸,“殺生丸?”
殺生丸同樣看向他,四目相對,鎏金色的瞳孔中露出一絲笑意。
佑果:……
感覺被擺了一道的佑果無奈扶額,隻好說:“好吧。”
旁觀全程的刀刀齋:……
他怒氣衝衝地轉身,順便踹翻了狗糧。
刀刀齋:鍛的刀就當是份子錢了!!!
*
被戈薇從禦神木中喚醒到兩人誤打碎四魂之玉被逼走上收集四魂之玉碎片開始,犬夜叉一路經過了不少磨練,也認識了不少夥伴,同樣也在冥加的幫助下拿到了犬大將為他留下的遺產——鐵碎牙。
鐵碎牙是一把好刀,幫助犬夜叉度過了不少危難,在五人小隊除妖路上難的休息的時候,圍著點燃的火堆,冥加盤腿坐在犬夜叉的肩膀上與有榮焉地講起了犬大將當初帶著鐵碎牙征戰四方的故事。
而犬大將的故事中,顯然也有一個人不可或缺。
“殺生丸?”戈薇好奇地詢問:“殺生丸是誰?”
冥加和犬夜叉地身體同時一僵,冥加是因為害怕,而犬夜叉則純粹是覺得尷尬。
畢竟不管是誰麵對同父異母的兄長,那個兄長還格外地看自己不順眼這種事都會覺得無比尷尬。
犬夜叉一臉的晦氣成功激起了在場包括戈薇在內的其他三個同伴的好奇心,尤其是年紀小小的七寶,幾乎在戈薇懷裡撒嬌打滾嚷嚷著想知道殺生丸是誰。
“究竟是誰能讓犬夜叉露出這種表情?”七寶好奇死了。
“喂!七寶!”
犬夜叉氣急敗壞地抓著七寶的衣領將他提起來準備賞這個小小的狐狸妖怪一拳頭,結果卻被戈薇的一聲“坐下”狠狠製裁了。
因為戈薇也很好奇,畢竟她們對犬夜叉的了解還比較少。
“我們也想知道關於犬夜叉的事情啊。”戈薇說:“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們呢?”
彌勒和珊瑚也點頭:“沒錯,犬夜叉。為什麼不和我們說?”
七寶說:“隻有犬夜叉知道我們的故事也太不公平了!”
彌勒和珊瑚讚同地點頭。
“我……”犬夜叉張了張嘴又閉上,他不覺得自己的過去有什麼好說的,同其他人相比,犬夜叉隻覺得自己的經曆乏善可陳,沒什麼值得說出來的東西。
他在十六夜死後就被人類趕出城,作為半妖不被人類接受也不被妖怪接受的犬夜叉童年生活完全稱得上悲慘,無人可以依靠的他隻有憑借一腔蠻力與倔強野蠻生長,好不容易長大和桔梗相愛,也被奈落的陰謀詭計影響將一切都化為泡影。
等犬夜叉再次睜開眼,時間已經過了五十年。
所以他的人生,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值得稱道的東西。
犬夜叉忽然的沉默被戈薇捕捉,她微微一愣,同樣為犬夜叉難過起來。
“如果不想說也沒關係。”戈薇說,“因為這是犬夜叉的事情,我們不要逼他。”
犬夜叉靜靜地看了看戈薇,然後偏過頭發泄般的哼了一聲,說:“沒什麼隱瞞的,他們想知道就知道吧,冥加爺爺。”
冥加不怎麼藏得住東西,既然戈薇他們都想知道,冥加就擺出一副講故事的模樣出來,清清嗓子開始說起犬夜叉和殺生丸這對異母兄弟的糾葛。
不過冥加剛開口犬夜叉就背過身坐的遠遠的了,他才不想聽到有關於那個一見麵就甩他鞭子的異母兄弟的事!!!
戈薇還不解地喊:“犬夜叉,你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