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甚爾甩甩菜葉子上的水珠,說:“多少錢?”
孔時雨道:“一千萬。”
禪院甚爾嗤笑一聲,“一千萬?”
孔時雨接著說:“是美金。”
那確實不便宜。
禪院甚爾心動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意興闌珊起來,因為不去賭場,錢再多對他來說也毫無用處。
“算了。”禪院甚爾道:“不去。”
孔時雨更震驚了,“真的?”
“你看我像和你在開玩笑?”
孔時雨安靜了一會兒,有些遺憾地說:“那好吧。”
“說完了嗎?”禪院甚爾漫不經心地,“說完就掛了。”
孔時雨被禪院甚爾這態度氣笑了,他雖然知道禪院甚爾一向沒心沒肺,但是真的和他麵對麵相處還是無數次會被禪院甚爾氣到。
“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啊。”孔時雨有些假惺惺地說:“你可不要騙了人家一個好男生。”
回答他的是禪院甚爾的掛斷通話。
孔時雨:……
“嗬。”禪院甚爾冷笑了一聲,騙不騙的——他和伏黑佑果到現在為止可什麼什麼關係都沒有。
他又想起孔時雨剛才笑罵他的一句“畜生”,從小到大,在禪院家他聽過這樣那樣的詞不下千次,時間久了,他倒覺得做個廢物、畜生也確實挺有意思。
“畜生嗎……”禪院甚爾口中喃喃自語,本以為麻木的心臟想起過去居然還會感覺到一絲刺痛。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佑果又走了進來。
“什麼生?”佑果奇怪地問,“甚爾,你在說什麼?”
禪院甚爾回過神,不動聲色地端起瀝乾的生菜:“我說生菜。”
*
吃完午飯,小孩子就該午休了,津美紀和惠年紀小本身精力不濟,一到中午就會準時犯困,所以佑果自然肩負起了看孩子入睡的任務。
本來他是一起看的,不過今天惠似乎很想和他的老父親親近親近,抓住禪院甚爾的褲腿表情嚴肅,“佑果老師,我想和我爸爸一起。”
佑果一愣,看惠目光堅定隻好說:“
那好吧。”
然而禪院甚爾嘴角一咧,“我不想。”
惠:……能不能配合一下。
惠抬頭盯著自己的老爹半天,禪院甚爾盯得久了笑容變淺,然後隨手提溜起了自己兒子的衣領。
“要跟我睡是吧。”禪院甚爾麵無表情,“走吧。”
一大一小走進房間,禪院甚爾啪地關上門把惠扔到自己硬邦邦的床上,雙手環胸道:“要說什麼,說吧。”
惠小大人一樣正襟危坐,目光沉重:“老師好像要被我們吃窮了。”
禪院甚爾:“?”
他用目光示意惠繼續說下去。
惠慢慢地說他悄悄聽到的事情,佑果這幾天正在算賬,多了一大一小兩張嘴其實還好,主要是禪院甚爾的住院費和手術費都是他付的——而且還要時不時接濟一下伏黑佑美,所以佑果的存款見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一個幼稚園老師,工資再多能有多少呢?
禪院甚爾忽然沉默下來,他以前當小白臉的時候可是沒有什麼替人省錢的念頭的,那都是那些女人自願給他花錢的,他憑什麼要省?
而現在佑果也是自願的,他大可以和以前一樣視而不見,反正佑果善良也是是自願的,而他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渣,本來就不會因為這種事感覺愧疚。
於是頂著惠控訴的目光,禪院甚爾扯著嘴角淡淡道:“哦,和我有什麼關係?”
惠年紀不大,懂得很多,他很珍惜在佑果這裡生活的日子,但是更不願意讓佑果因為他和禪院甚爾感到為難。
“我可以賺錢嗎?”惠很認真的問:“我可以給老師賺錢。”
雖然很懂事,但是想法還是有小孩子的天真。
禪院甚爾心想他怎麼生了這麼個笨蛋,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就算是個笨蛋也是他兒子。
他少有地摸了把惠的腦袋,動作生疏,卻有了一點點溫情。
“少管閒事。”禪院甚爾說,“睡你的覺。”
惠憂心忡忡地睡著了。
禪院甚爾翹著腿坐在一旁,看著惠的睡臉過了半晌才拿出手機給孔時雨發了個郵件。
「那個單子,我接了。」
孔時雨回他:“?”
禪院甚爾:「彆廢話。」
孔時雨回了個無奈的表情,然後電話就來了:“不是我不給你,是單子剛被人接了。”
禪院甚爾很是霸道:“誰?讓他放棄。”
孔時雨有些幸災樂禍,“也不是誰。”他慢吞吞地說,“就是之前把你的百分百變成百分之九十九的那個人。”
禪院甚爾默了一下,然後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凶殘的微笑,“正好。”
他說:“我也想再會會他。”
這是要搶單了,誰先得手誰贏,孔時雨隻是中間人,殺手間的爭端隻要不觸及他的利益他都無所謂,所以聽禪院甚爾這樣說他道:“那好,我通知他一聲。”
然後剛看著津美紀睡著的佑果拿起手機就看到了孔時雨的通知。
【禪院也接了那個單子了,你們兩個誰先完成錢就是誰的。】
還附贈一個笑臉。
佑果:……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