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訓練伏黑惠的方式非常簡單粗暴,身處險境的人總會激發出潛力,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將這種手段用在了伏黑惠身上——五條悟是絕不承認之前他和禪院甚爾私底下打了一架結果差點被乾掉還學會了“反轉術式”這種糗事的。
“沒辦法召喚出能飛的式神就隻能摔下去哦。”五條悟站在半空,兩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
生死關頭的伏黑惠毫不意外地召喚出了“鵺”載著他飛到了地麵上。
“不好意思……”夏油傑一臉糾結地和佑果道歉:“我沒來得及阻止。”
佑果:……
佑果沒生氣,微微笑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
夏油傑:感覺更慌了,靠。
已經預見五條悟倒黴未來的夏油傑離自己的摯友遠了一些,伏黑甚爾咧嘴一笑,抬手抓住五條悟的肩膀露出個猙獰的笑容:“走吧,我們談談?”
和伏黑甚爾“談”完的五條悟走出醫務室就看到佑果正站在門口衝他笑了一下。
五條悟抹了把臉,朝佑果露出自己認為最帥的角度笑眯眯地:“佑果。你在等我啊?”
五條悟的臉完美的毫無瑕疵,絲毫不見和伏黑甚爾打完之後的狼狽,佑果點了下頭,和五條悟說:“悟,五條那裡找到什麼方法了嗎?”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挑不出毛病,他無奈地聳聳肩,“沒有。”
佑果哦了一聲,問:“真的沒有嗎?”
五條悟安靜了一會兒,潔白的眼睫下蒼藍色的雙眸如同遼闊的天際,他搖了搖頭:“沒有。”
然而佑果沉沉地歎了口氣,他沉靜地望著五條悟,平穩緩和地說:“悟,你不要瞞著我。”
五條悟像是沒聽懂一樣歪歪頭,笑起來的模樣充滿少年氣息:“我瞞著你乾什麼?”
“津美紀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代價是死的話,我反而是不怕的。”
佑果緩緩開口,“沒有的話就算了,等你找到後再和我說吧。”
佑果說完轉身離開了,惠現在被伏黑甚爾帶著,父子兩個大概天生不對頭,一見麵就橫挑鼻子豎挑眼地拌嘴,佑果出現好像緩和劑一樣衝淡了伏黑惠和甚爾之間彆扭的氛圍。
“甚爾。”佑果和伏黑甚爾說:“你彆總欺負小惠。”
伏黑甚爾撇了撇嘴,“誰想欺負這小鬼。”
伏黑惠瞪著伏黑甚爾:分明總是欺負!
以五歲的稚齡召喚出第二個式神,足以見得伏黑惠天賦異稟,禪院的人聽說後更是大喜過望,對伏黑惠的存在已經勢在必得。
當然,伏黑惠對其中的暗潮洶湧一無所知,還興衝衝地向佑果展示他近期收服的式神“鵺”。
“鵺”是個形似貓頭鷹的式神,翅膀張開足有一米,落在伏黑惠的身邊親密地蹭了蹭伏黑惠的掌心後拍著翅膀引頸長嘯後又飛上了天空。
伏黑甚爾雙手插兜和佑果一起抬首仰望著高天之上盤旋的“鵺”,佑果微微笑了一下,伏黑惠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佑果想要從他口中得到誇獎。
佑果也不吝嗇,誇完惠後看著消失在天際的“鵺”說:“老師希望小惠以後可以和鵺一樣。”
伏黑甚爾眼中蕩開一片波瀾,沉默不語。
伏黑惠:“為什麼?”
佑果笑而不語。
惠現在還不是很明白佑果的意思,很久之後他回想起佑果的這個微笑時卻忽然明白了。
他的老師。
他的第二個父親,希望他能像鵺一樣自由地翱翔於天空。
*
最後五條悟還是來找佑果了。
他挑了一個晴朗的日子,醫院裡很安靜,伏黑甚爾代替佑果看了一夜的津美紀,眼底下都熬出了黑眼圈,於是佑果就先讓伏黑甚爾睡了一會兒。
五條悟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他站在病房門口並沒有出聲,不過佑果還是很快發現了他,手指豎在唇邊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佑果伸手按了按伏黑甚爾的眼角,然後悄無聲息地踏出了病房。
醫院裡有給病人散步休息時建起的花園,佑果和五條悟在角落裡站定,腳邊是落了一地的枯枝敗葉。
五條悟看著佑果,很認真的樣子:“五條很久以前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津美紀的問題。”
“但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津美紀身上的術式在幾百年前禪院和五條競爭白熱化的時候,當時的禪院對五條的繼承者也使用了這個詛咒,五條傾儘全族之力才發現了解決這個詛咒的方法。
但是代價是要付出另一個血親的生命,所以那代的五條繼承人沒有了父親。
佑果沒什麼遲疑地點頭,遲早是要走的……佑果想,至少走的有意義一點吧。
五條悟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蹲下身鼓起臉頰,他不想說出那個辦法,實際上他現在最大的念頭是殺入禪院把那些爛橘子都踩個稀巴爛。
但是不行。
太好笑了,明明是最肆意妄為的人,可是身上卻背負了五條這個最沉重的枷鎖。
佑果也隨他蹲下來,仰著頭看萬裡無雲的天空,佑果說:“彆想太多,禪院那裡還等著我們再去,或許他們還藏著解決辦法。”
五條悟不懂佑果為什麼這麼平靜,他質疑道:“那伏黑甚爾呢?你和他說了嗎?”
佑果安靜了很久,“他知道的話,這個方法就不能用了。”
伏黑甚爾瘋起來不知道會做些什麼。
五條悟最後同意了,不過在離開醫院之前,佑果又叫住了他。
垂眼看著自己的掌心,佑果道:“悟,你能弄把槍嗎?”
五條悟問:“什麼搶?”
佑果輕描淡寫:“狙擊槍,最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