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院子被產屋敷安排在一處偏僻的地方,不過雖然位置偏僻,但偏僻也有偏僻的好處,至少這裡的環境很安靜,很少會有人來打擾。
高大茂盛的樹木將過於熱烈的陽光稍微遮掩了一些,站在樹蔭下微風吹過還有幾分涼爽。佑果和無慘一起進了醫生的院子裡,但是身為主人的醫生卻並不在場,房間裡隻有鋪在桌麵上散亂的紙張和堆放在一起的瓶瓶罐罐以及磨到半中間的藥碾。
“他現在不在。”無慘視線隨意地掃了一圈空蕩的房間,和佑果說:“你還要看嗎?”
雖然來這裡隻是一時興起,不過佑果對醫生能夠治愈無慘的藥方還是相當感興趣的,所以無慘問他時佑果很快說:“等一下而已,又沒什麼關係。”
無慘便不說話了,佑果細細地打量著這間不大的房間,雖然屋子裡看上去有些淩亂,不過從小細節觀察還是能夠看出這間屋子的使用者對藥草和醫學的研究已經達到了一種何等癡狂的程度,庭院中的本該栽種花卉植被的地方也被移植上了正在生長的藥草,空氣裡似乎都有一種特屬於草藥的苦澀香味。
淺淡的草藥香再人類聞起來或許正好適宜,不過對佑果這樣鼻子靈敏的狐狸精來說就有一點點“刺鼻”了,佑果捏了捏鼻子,眼前有些暈眩。
他晃神的模樣正好被無慘看入眼中,本來還略帶心虛不安的無慘立刻伸手拉住佑果的胳膊蹙眉問:“你怎麼了?”
鼻端還是藥草苦澀的香味,剛才有些眩暈的感覺又消失了,佑果眉頭緊鎖心中略有些起疑,不過在對上無慘看過來的眼神時還是回道:“沒什麼,可能是之前祓除邪魔留下的一點後遺症吧。”
無慘眼神中帶著一點急切:“真的沒事?”
佑果笑起來,“真的沒事。”
兩個人正說著話,無慘對院中的東西也有些了解,所以和佑果講起來還算流暢,直到院子裡又多了屬於另一個人的腳步聲,佑果和無慘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醫生正背著草筐挽著衣袖和褲腿從門口走進來,原本乾淨的衣服上還沾著不知道從哪裡沾到的汙泥,看起來實在有些不修邊幅。
看到佑果和無慘的醫生很驚訝,“是你們啊,無慘少爺、佑果權宮司。”
佑果這是第二次見醫生,第一次見麵時因為太過匆忙所以佑果沒留下什麼印象,這第二次佑果才真正好好的和這位年輕的醫生見了麵。
沒有很不禮貌地仔細打量醫生,佑果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醫生身上那些臟汙一般淺笑著伸手打了個招呼:“你好。”
醫生有些受寵若驚,握著佑果的手時眼睛緊盯著佑果的臉,像是能把佑果的臉盯出一個洞。
“總算見到權宮司大人您了。”醫生微笑道:“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無慘少爺也不太讓我出門。”
“哦?”
佑果看向無慘,無慘黑著臉說:“你見他做什麼?”
醫生和佑果怎麼看似乎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有什麼好見的?更何況無慘著急想要讓醫生研製出完美的藥,所以自然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醫生十個時辰都待在房間裡好好研究新藥,醫生一些沒什麼必要的外出申請自然就被他否決了。
這次醫生能出去也是因為某些特殊情況,要不然醫生大概還在房間裡不見天日。
“缺的東西讓下人去安排就好了。”無慘說,口吻有些不耐煩:“進度怎麼樣?”
醫生竟然也沒有因為無慘這樣資本家一樣像是要將他敲骨吸髓的姿態而感到生氣,對無慘的話平和地回應道:“目前還不錯。”
在關於新藥的問題上醫生態度還是很積極的,不過因為院中第二個人的存在,醫生的注意力很明顯被佑果吸引走了,所以介紹了幾種無慘藥
品中較為稀缺的幾種草藥後,視線一直停留在佑果身上的醫生還是沒忍住問:“我記得權宮司大人是天狐之子吧。”
這不是什麼秘密,佑果點點頭道:“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的眼睛很明顯的亮起來,看著佑果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什麼新奇的仿佛能供他研究解刨的實驗體。
不過理智讓醫生克製了自己脫口而出的話,防止後麵會帶來的災禍,不過就算這樣,醫生說出來的話還是略微帶了一點點歧義:“我對您很感興趣!”
還不等佑果思考自己擺出什麼表情合適,無慘的臉色已經糟糕到完全不能看了。
他陰測測地盯著醫生,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說什麼?”
佑果的視線就這樣被無慘吸引了過去,饒有興致地看無慘和醫生兩個人說話。
“啊,不好意思。我沒有那個意思。”醫生略有些驚慌地擺擺手,雖然對佑果的興趣並非那種方麵的,但是醫生也不想因為自己一時口誤而給自己造成麻煩,於是認真解釋道:“我是對權宮司大人半妖的血脈很感興趣!”
無慘的表情仍然稱不上很愉快,佑果卻先一步問:“哦?為什麼?”
醫生用一種認真又極為癡狂的眼神盯著佑果看,但是那種眼神並不是在看一個美貌到過分的人,雖然醫生的視線裡充滿欣賞的意味,但是實際更像是在看一個非常合他心意的物品——或者說,是試驗品。
佑果雖然笑著,眼底卻閃過一絲冷光。
他不喜歡醫生的眼神。
“您的身體裡有一半天狐的血脈吧。”醫生大著膽子,“我曾經在書裡看過一些記載,天狐的血肉似乎可以解百毒,肉白骨?”
如果真有這樣的效果,那可以稱之為醫學奇跡了。
佑果含笑看著醫生,反問道:“那你相信嗎?”佑果又看向無慘:“你相信嗎?”
無慘自然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