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有繼國緣一的保駕護航,一路上佑果都很順風順水,采到了不少滿意的藥材,佑果當然是要褒獎的,於是在下山的時候毫不吝嗇地誇獎緣一:“緣一越來越可靠了!”
繼國緣一不是情緒外放的人,麵對佑果的誇獎隻是很靦腆地微微笑了笑,心裡雀躍地想著:他可以幫到哥哥,真好。
下山的路不算好走,隨著一聲悠長的鳥鳴,太陽也漸漸落了下去,森林裡光線不足便顯得昏暗,佑果大約是有些夜盲症的,一到夜裡便有些抓瞎,走路磕磕絆絆。
繼國緣一像個老媽子一樣緊緊跟在佑果身邊亦步亦趨,幸好夜色替他遮掩了此時的表情,不然任是誰看了都會知道繼國緣一對佑果並不簡單的心思。
在佑果又一次被腳邊的樹枝絆到後,繼國緣一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哥哥,我背著你走吧。”
佑果看繼國緣一的臉都是模模糊糊黑漆漆一片,他極力想分辨出緣一此時的表情,隻是很可惜的發現什麼都看不清,他也知道自己是真的給緣一拖後腿了,所以有些
沮喪地說:“好吧。”
繼國緣一蹲下身讓佑果趴在他的肩上背起佑果下山了,他一開始是心無旁騖的,但是走著走著,他卻沒辦法真正心無旁騖了。
佑果的下巴輕輕搭在緣一寬闊的肩膀上,溫熱潮濕的氣體隨著呼吸吹拂到繼國緣一的頸窩,繼國緣一覺的癢,也可能隻是錯覺,但他還是顫抖著縮了縮脖子,抬著佑果大腿的掌心一片火燙的熱度。
佑果手臂輕輕抱著緣一的脖子,緣一的顫抖自然也是瞞不過他的,佑果像是毫無所覺一樣又靠的近了一些,湊在緣一耳邊小聲地說:“怎麼了,緣一?”
呼吸吹到繼國緣一敏感的耳邊,他的耳尖瞬間變得火紅一片。
繼國緣一看不到佑果此時的表情,佑果現在眉眼彎彎,笑容壞壞的。
“沒事,哥哥。”繼國緣一喉嚨乾乾的,聲音啞了許多,他什麼都不敢想,悶頭順著下山的路快步走著。
夜色深深,山林間時不時響起幾聲鳥鳴,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很清爽,草叢間還會閃過螢火的幽光。繼國緣一來不及欣賞這夜間的景致了,背上的佑果明明很輕,繼國緣一卻感覺自己好像背著一座山,幾乎讓他手足無措隻能像個木頭人一樣僵硬地奔跑。
火光在山林深處一閃而過,間或響起刀劍劈砍的聲音,還有屬於男人的嘶吼聲。
這個時間怎麼還會有彆人?佑果和緣一都很奇怪,還是佑果說:“緣一,去看看發生什麼了?”
“好。”
繼國緣一腳步很輕盈地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了,聲音傳來的地方裡有三兩個劍士,還有一個模樣可怖猶如浮世繪中描繪的惡鬼一樣醜陋的怪物。
“小心——快躲開!”
隨著一聲驚呼,地上的怪物睜著一雙血紅的眼朝繼國緣一攻擊過來,他伸過來的指甲尖利卻是黑漆漆的顏色,看上去可怖極了。
繼國緣一嗅到了空氣中的危險,他瞳孔猛地一縮,閃電般地躲過那個怪物抓來的利爪,因為還背著佑果,繼國緣一還不敢有太大的動作,而是憑感覺擰腰抬腳一腳踢飛了偷襲的怪物,緊接著劍士緊隨其後,舉刀砍下了怪物的腦袋。
“不……不可能!”
那個怪物震驚地留下這句遺言就逐漸變成飛灰消失了。
砍下怪物腦袋的劍士這才匆匆走過來,他鬆了一口氣,張嘴要說些什麼,被雲遮擋著的月亮在此時露出來,照亮了這片樹林。
佑果和緣一都很詫異,因為對方幾名劍士中有一人的臉他們很熟悉,雖然上次見麵已是數年之前,但那張始終燦爛地笑臉實在讓人很難忘記。
“煉獄先生?”
“佑果君?”
煉獄椿壽郎和佑果異口同聲,佑果從緣一的背上下來,頗有些好奇地看著煉獄椿壽郎此時有些狼狽的模樣:“你怎麼在這裡?”
煉獄椿壽郎是跟隨著大名的武士,一般情況是不會出現在這種偏僻的地方的,不得不說兩個人還能再見實在是很巧的一件事。
煉獄椿壽郎額頭上還有傷口,血從他的傷口處流了他半張臉,看上去狼狽又可憐。
怎麼說煉獄椿壽郎也是恩人,佑果關心地問了問他的傷勢,得到煉獄椿壽郎沒什麼大礙的回答後佑果又問:“那剛才那個怪物……是什麼?”
總之,那是個無論怎麼看都不像人類的怪物,地獄裡的惡鬼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他用武士刀支撐著身體,身後的同伴攙扶著走到他身後,他擦了擦臉上的鮮血,苦笑著說:“這就說來話長了。”
佑果沉默很久,然後微微笑了一下。
“沒關係。”佑果說:“暫且先休息休息,去我家裡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