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國緣一此時的樣子正應了那句——好像被雨淋濕的狗狗。
狗狗本來就討人喜歡,更何況還是被雨淋過的、濕漉漉、可憐巴巴的狗狗,對這樣可憐又可愛的狗狗正常人都會多出萬分的耐心。佑果既沒有問繼國緣一為什麼不留在鬼殺隊和朋友們一起慶祝,也沒有問他為什麼露出這樣傷感的神情。隻是輕輕牽著繼國緣一的手,拉著他直接朝家裡走了。
握著緣一手的佑果還能摸到他掌心練劍時練出的繭,佑果沒忍住露出個笑,握著緣一的手緊了緊,下意識說:“好像又回到過去似的。”
緣一還在想佑果說的過去是什麼時候,佑果已經給出了答案。
“剛剛撿到你的時候你也是被我這麼乖乖牽著。”佑果側臉朝緣一彎起眼睛,“好像一點都不怕我賣掉你。”
繼國緣一聞言有些怔愣,接著也笑起來,緣一的笑容是很含蓄內斂的,像是初春解凍後潺潺流淌的溪水
他搖搖頭說:“我不怕。”
佑果不知道緣一這坦然的態度和回答從何而來,他很感興趣地問:“為什麼?因為我看起來像個好人嗎?”
這當然是一個原因,繼國緣一沒有否認,但接著又直白的說:“而且我想逃走的話,哥哥抓不住我的。”
這樣煞風景的話緣一其實可以不用補充,不過如果不說那也不是緣一了,佑果沉默後有些頭痛地扶著額頭笑出來,抱怨著說:“後麵這句話可以不用說哦。”
繼國緣一不解地嗯了一聲。
等兩人回到家裡,詩已經等候多時了,她從昨天開始就盼著繼國緣一趕緊回來,可以說是白天想夜裡想,恨不得自己親自去把還在路上的繼國緣一扛回家。
她這麼想繼國緣一也沒有什麼彆的理由,隻是很單純的為了吃而已。因為佑果在知道繼國緣一將要回來之後就去買了一大堆食材,而有些東西需要提前打理,所以詩在幫著佑果打下手時就已經口水直下三千尺,時時刻刻都期待著作為這場美食盛宴主角的繼國緣一快點到家。
而繼國緣一對詩這分外熱情的態度還有些適應不良,悄聲詢問身邊的佑果:“詩怎麼了?”
佑果沒好氣地看了眼笑容陽光燦爛的詩,和緣一說:“彆管她,你先收拾自己吧。”
雖然這麼說,但繼國緣一還是很快知道了詩這樣熱情高漲的理由,主要是房間裡擺滿桌子的豐盛的飯菜實在太有存在感,而繼國緣一很容易就看出來這些飯菜都是他愛吃的種類,有些東西還需提前準備,所以緣一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頓晚飯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輕鬆做出來的。
捏著筷子的緣一靜靜看著,抬眼看向正和詩小聲說話的佑果,他的臉上忽而閃過一絲輕快的笑意。
實話說,繼國緣一從斬殺惡鬼後就一直被身邊的人充滿期待和憧憬的目光注視著,他對此一直都沒有什麼實感,即使回到鬼殺隊被產屋敷先生提拔到甲級,繼國緣一也始終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波動。
誰讓對
其他劍士來說對付的無比困難的惡鬼對繼國緣一而言就好像掃掉落在鞋麵的葉子一樣輕易,輕易到繼國緣一自己甚至還有種德不配位的糾結,很想和提升他成為甲級劍士的產屋敷先生說:“我感覺我還不合適。”
不過現在這種為難已經消失的七七八八了,因為不管是豐盛的大餐還是佑果與有榮焉的表情都在告訴繼國緣一,他的確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因為這場豐盛的晚餐是為了慶祝繼國緣一才做的,既然是慶祝,自然也少不了酒,詩仗著自己也已經成年,從佑果這裡偷偷倒了不少的酒喝,隻是她酒量淺,沒有多久就暈暈乎乎地趴在榻榻米上睡著了。
佑果怕她受涼,拿了床薄被蓋住睡著的詩,自己則提著另一瓶清酒和緣一跑到緣側看月亮去了。
月亮本身是沒什麼好看的,畢竟誰沒見過個月亮似的,佑果和緣一這麼做隻是單純覺得今晚很安靜,月亮也圓溜溜的瞧著可愛。
和千杯不醉的繼國緣一不同,佑果現在喝下肚的清酒有些上頭了,他直接甩脫了腳上的木屐踩在地上去院裡的小池塘,一腳踩進了水池裡。
水池裡的錦鯉驚慌失措地四處亂遊,察覺到著突然出現在水池裡的兩隻奇奇怪怪的腳丫不是什麼猛獸才又安安心心地恢複平時的悠然自在,而繼國緣一緊隨其後,趕緊拉住了身體搖搖晃晃好想要栽進水池裡的佑果。
“哥哥,水裡冷。?_[(”繼國緣一扶著佑果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勸:“我們先從水池裡出來好麼?”
繼國緣一並不知道喝醉的人一般而言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所以他的耐心安撫基本沒什麼用,佑果反而睜著兩隻霧蒙蒙的眼睛充滿困惑地對緣一說:“可是這裡舒服。”
繼國緣一一時頭大,便隻好又耐心地勸:“雖然舒服,但是會受涼,我可以幫你打一桶水。”
佑果現在的腦子暫時分辨不出一桶水和一水池水的區彆是什麼,所以聽繼國緣一這麼說他就乖乖的點了點頭,背繼國緣一牽著手就要往外走,隻是才踩到水池邊,佑果又不樂意了。
“臟。”
說這話的時候佑果表情格外嚴肅,好像剛才踩著地麵進水池的不是他。
繼國緣一竟然一點也不生氣也一點也不為難,他隻是略略想了一下,便彎下腰伸手攬住佑果的腰和腿彎,輕而易舉地將佑果抱了起來。
佑果也從善如流地抱住緣一的肩膀,直到緣一把他放在緣側,用棉布小心地把他腳上的水珠都擦乾淨。佑果被緣一服侍的很舒服,趴在緣一肩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對他耳朵吹氣。
緣一雖然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可也受不了這種刺激,隻被吹了一口就渾身一顫,觸電似的從佑果身邊彈開了。
他的耳朵立刻紅的像是能滴出血來,隻有佑果迷惑地看著彈開的緣一問:“怎麼了?”
緣一捏了捏自己滾燙的耳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隻好為難地說:“哥哥,可以不要這樣子嗎?”
這話是被逼良為娼的女孩子慣用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