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8 章 宜其室家(2 / 2)

但他沒這麼說,而是問:“你還像小時候一樣能夠看到彆人看不到的東西,對麼?”

緣一撥動火堆的動作微微頓了頓,無言地點了點頭。

“不錯。”繼國岩勝說:“但我記得,你說你不想再握劍。”

緣一不喜歡用刀劍傷害彆人的感覺,即使到現在也是一樣,所以聽到繼國岩勝這樣提起他的眼中也無甚波動,“是的,即使到現在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我卻有了另一種想法。”

繼國緣一說著,將身邊熟睡佑果身上的衣服輕輕理了理,“握劍也不隻是為了傷害彆人,也可以保護彆人。”

繼國岩勝聞言一怔,接著探究性地看向了正枕著緣一的肩膀沉睡的佑果。

“他與你……相處很久了?”繼國岩勝問。

“我和佑果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緣一想了想,清俊的臉上又浮現絲絲笑意,“是很久了。”

十二年的陪伴,就算沒有血緣也勝似血緣親人,繼國岩勝心裡想著,在他待在繼國家中作為繼承人培養的時候,繼國緣一或許正在和佑果在田野間玩鬨。

佑果對他而言,便如信念一樣無法割舍。

有的人沒有沒有信念便不足為懼,但一旦有了信念,那他便是全天下最可怕、最執拗的人,因為沒有人能夠擊破他的信念,為了心中的信念他可以無所畏懼。

繼國緣一便是如此。

繼國岩勝是無法理解這種信念的,他心中是作為劍士澎湃的勝負欲,除此之外皆可舍棄,他渴望成為世界第一的武士,而成為那樣的武士第一條件就是勝過麵前的緣一。

他頓了又頓,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緣一,我要怎麼才能擁有你那樣的劍術。”

緣一眼中略有詫異,他想著繼國岩勝本就種愛劍道,或許是見到他的劍法於是見獵心喜才這樣問。緣一並未隱瞞,將自己的劍法和呼吸法都如實告知,隻是在說完之後又補充:“其實,兄長,我的劍術並沒有什麼值得可取之處,也沒什麼值得學習的地方。”

緣一是真心實意地這樣認為,繼國岩勝卻並不這麼覺得,“那你認為要怎麼做?”

“每個人的劍法都不同,從彆人身上學到的東西終究有限。”緣一神情平穩,他說話時自有一種禪意,脊背挺直平穩地坐著,好像一尊活著的佛像,“兄長,需要不斷超越的隻有自己。”

這樣一番大道理誰都能聽懂,可是真正能記到心裡的人又有幾個?繼國岩勝定定的望著緣一,雖是聽了,但心裡卻冷笑著想,繼國緣一是因為他自己就是最強的,是所有人都想超越的對象,所以才能說出這樣一番讓人耳朵生繭的大道理。

已經立於頂端的人,怎麼可能理解旁人窮儘一生都想登頂的渴望?

於是繼國岩勝垂下眼,狀似冷靜地答:“是,你說的不錯,緣一。”

垂下的眼中遮蓋了繼國岩勝濃濃的妒火,讓他也擁有了和繼國緣一一樣如出一轍的平靜。

第二天佑果醒了大早,於是三人又動身收拾繼續上路,所幸剩下的路程距離鬼殺隊已經不遠,又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在天黑前緊趕慢趕總算趕回了鬼殺隊。

早已經送信到產屋敷手上的鎹鴉在天空盤旋,告知所有人繼國緣一等人回來的消息,而和繼國緣一一同來到鬼殺隊的繼國岩勝在經過一段時間鬼殺隊所有成員必要的培訓後,很快就憑著自己出色的實力逐漸融入鬼殺隊之中。

隻是繼國岩勝似乎習慣獨來獨往,很少和鬼殺隊的隊友相處,自己獨自練劍的頻率甚至超越了緣一,於是有不少鬼殺隊的劍士又感慨繼國岩勝不愧是繼國緣一的兄弟,兩個人都像怪物一樣的強大。

學會呼吸法的繼國岩勝自創的流派為月之呼吸,和緣一的日之呼吸恰似一陰一陽的兩個相反麵,月之呼吸強大美麗,揮刀時會有流暢的月牙刀氣,隻是掌握月之呼吸的繼國岩勝似乎並不特彆開心,反而更加每天勤學苦練,佑果時常會在鬼殺隊見到繼國岩勝獨自拿刀劈砍木樁練習的場景。

有了繼國岩勝加入的鬼殺隊越發強大起來,與惡鬼的爭端也呈現了一邊倒的局麵,鬼殺隊中學會呼吸法的劍士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竟有劍士的額頭上冒出了和緣一一樣無比相似的斑紋。

因為這突然出現的斑紋,鬼殺隊裡冒出了一陣小騷亂,佑果身為醫療隊的醫生看了不少額上出現斑紋的劍士,翻遍醫書也沒有得出結論,反倒是檢查過身體後發現有了斑紋的劍士身體一切如常,甚至比起過去還優越了數倍。

如果形容,開啟斑紋的劍士就好像到了季節該盛開的花一樣在絢麗的盛開著,他們的劍法在開啟斑紋的那一刻也達到了他們畢生所能達到的最巔峰。

那些斑紋好像是一種實力的彰顯,因為繼國緣一有,許多鬼殺隊的劍士仿佛也與有榮焉般想要擁有那樣的斑紋了,隻是旁人再開心,繼國緣一卻好像總是心有疑慮,這種疑慮在繼國岩勝不久後也有了同樣的斑紋時達到了巔峰。

緣一情緒的變化被佑果很快發現,他便挑了個明媚的天氣和他坐在一起:“緣一在想什麼??_[(”

緣一垂著眼,似乎沒什麼精神。

“哥哥,我總覺得突然出現的斑紋劍士有些太多了。”緣一說:“是我想多了麼?”

佑果仔細看他,那雙赤色的眸子好像籠罩著一層迷霧,佑果掌心覆蓋緣一的斑紋輕輕摩挲。

火焰形的斑紋好像也有火焰一樣的熱度,佑果掌心觸碰著那處斑紋的地方微微發燙,繼國緣一閉著雙眼緩緩地呼吸。

佑果說:“它已經出現在彆人頭上,又沒辦法將它趕回去,難道你還能後悔讓大家不要再練你的呼吸法麼?”

緣一輕輕搖頭,他沒這麼想過,隻是他一直都不認為斑紋是什麼好東西,現在出現在彆人頭上也隻是發自內心地擔憂其他劍士會不會有什麼糟糕的感覺。

盛開的花總會凋謝,凋謝並不是什麼好的含義。

後悔或許是來不及後悔了。

繼國緣一心道,也或許隻是他想多了。

“說起來,最近產屋敷先生還給了我一些溫泉票。”佑果從口袋裡拿出幾張券在緣一麵前揮了揮,笑眯眯的,又有些讓人看不透的壞心眼。

“反正最近沒有事,我們去附近泡個溫泉怎麼樣?”

繼國緣一從不拒絕佑果,被那雙黑珍珠一樣的眼睛笑盈盈看著,繼國緣一也隻會說出一句乖巧的:“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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