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果從廚房走出來,他是做飯的一員,所以收拾碗筷這種事便輪不到他來做了。
將廚房裡的人都分工好,佑果才從裡麵出來,抬頭看到坐在沙發上像是國家元首進行友好交流會談狀態的赤司和鴫野貴澄,佑果站著看了一會兒,走上前問。
“你們兩個在聊什麼?”
不管是赤司還是鴫野貴澄的表情都很自然,鴫野貴澄說:“沒什麼,剛才有個球員得分了。”
這是籃球球員的場合,佑果是不如他們兩個對籃球了解深的,於是走到沙發旁想要隨意坐下,赤司和鴫野貴澄異口同聲地說:“坐這裡吧。”
兩個人都指的是自己身邊的位置。
佑果左看右看,輕輕揚了揚眉,玩笑著說:“到底坐哪裡?”
最後兩個人指的位置佑果都沒有坐,他直接坐到赤司征十郎和鴫野貴澄的中間,這裡沙發最軟,還占了最好的看電視位置,赤司征十郎和鴫野貴澄都默契地向旁邊挪了挪,好讓佑果坐的位置能夠大一點。
坐在兩人中間的佑果似乎一無所覺,倒是係統有些憂心忡忡。
“你察覺不出來麼?”
佑果一副無辜的樣子說:“察覺什麼?”
係統安靜了一會兒,然後說:“算了,當我沒問。”
佑果看著電視嘴裡總想吃點什麼,茶幾上擺著橘子,於是探手拿了顆橘子剝起了皮,豐盈的汁水在橘子皮剝開的時候濺出一些,佑果將橘子皮剝成了一朵花,圓滾滾的橘子躺在他手心裡看著可愛極了,佑果掰了一瓣放進嘴巴,橘子酸的口水一下子分泌出來。
還好他表情管理出色,酸味硬生生被佑果忍下去,這種味道隻是他一個人品嘗太可惜,佑果忽然問:“赤司和貴澄要吃麼?”
佑果笑容很乾淨,完全看不出來裡麵憋著一肚子壞水,赤司征十郎雖然已經知道佑果並不是個表裡如一的人,但也沒有發現此時佑果笑容中的不懷好意,接過了佑果遞來的一瓣橘子塞進了嘴巴。
隻有鴫野貴澄因為從小和佑果相處久了,有一絲絲警惕,抬起的手充滿遲疑:“真的好吃麼?”
佑果驚訝道:“當然很好吃啦!”他轉頭看向赤司,用充滿無辜的眼神說:“赤司,橘子很甜吧?”
赤司征十郎:……被酸的有些說不出話。
咽下口中的橘子,赤司征十郎抬眼對上佑果充滿暗示性的視線,像是已經和佑果配合了上百遍一樣鎮定地說:“確實很甜。”
鴫野貴澄終於吃了,不是因為佑果,卻是出於對赤司征十郎的信任。
結果事實告訴他,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信任的。
鴫野貴澄酸的臉都皺了起來,竭力咽下口中的橘子才氣鼓鼓的說:“你又騙我!”接著又對赤司說:“赤司君怎麼可以也配合佑果!”
“因為我們兩個是朋友啊。”佑果靠近赤司一些,自然又親近的說:“赤司,你說是吧?”
赤司征十郎略有些不習
慣,並不是不習慣佑果,而是他單純不適應和其他人有太近的距離。
可他沒有表現出來,在佑果說完後配合地點點頭:“不錯。”
鴫野貴澄氣呼呼捏抱枕:“可惡!”
赤司征十郎其實沒怎麼注意被騙後的神情,他忍不住看向佑果,佑果此時正露出小孩子惡作劇成功時的壞笑,以前赤司征十郎對惡作劇後有類似笑容的家中親友的孩子時心裡隻有不喜,可看著佑果得意散漫的笑容時他甚至覺得這樣的佑果有些可愛——這是和在學校裡優雅溫和的佑果學長完全不同的一麵,而這一麵整個洛山似乎隻有他一個人了解。
也或許,佑果的“惡作劇”實在算不得惹人生氣。
當然,佑果讓他們兩個人吃了酸橘子後也充分賠禮道歉了,他這次剝了兩顆很甜的橘子為赤司征十郎和鴫野貴澄雙手奉上。
“讓你們吃酸橘子是我不對。”佑果睜著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熱切又誠懇的看著赤司征十郎,汁水豐盈的甜橘子被他捧著遞過來,“可不可以原諒我?”
鴫野貴澄氣消的很快,立刻忘記剛才的酸橘子開開心心吃掉佑果新剝的甜橘子,赤司征十郎根本沒有生氣,接過橘子不知為什麼輕輕笑了一下,說了句:“謝謝。”
赤司征十郎沒有在佑果家裡待很久,他從答應佑果來家中做客開始就已經是難得的破例,但這個例子顯然不能破的太明顯,所以赤司征十郎在認為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提出了離開。
佑果作為主人自然要送他出門,赤司雖然說:“不用送我。”
但佑果還是很堅持,“這是作為主人的禮儀,我怎麼可以不做?”
於是赤司和佑果一起下樓。
司機的車已經停好位置,赤司和佑果在電梯裡,上麵顯示的數字正在不斷變小,站在電梯裡的人有種失重的錯覺。
“你的朋友很多。”赤司征十郎忽然說:“也很熱鬨。”
其實赤司征十郎更想說喧鬨這個詞,不過並不帶貶義,他在赤司家的生活一直都是按部就班的平穩,高貴的家世讓他很少接觸屬於普通人的生活,因此很少會真正感受到這世間大部分的喧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