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妹指尖在儲物袋上輕點,一道靈印浮現,靈印繪著月照宮廷,浮光渺渺,“這些東西都有印記,我抹不去。”
靈界規矩,有主之物,無法流通,自然也不能拿去賣。
慕秋盯著那枚靈印,眼熟,太眼熟了,有個名字在腦海裡呼之欲出,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時,榻上的迦禪又咳了起來,他的狀態看起來更差了,麵如金紙,死氣纏身,“看來……這都是命……就讓我……去吧。”
“師弟!”
“……”
“暈過去了。”二師妹道,“他最多還能活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
慕秋站起身,“二師妹,你照顧好三師弟,我去想辦法!”
她風一樣衝出去,衝到一半又回頭,揪著大狗的耳朵把它也捎上了,多條狗也是多個幫手,更何況它還是罪魁禍首,剛好帶上它將功贖罪!
一人一狗走後,二師妹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看了眼天色,自顧自道,“我得去喂兔子了。”她也悄然離開。
整個天衍宗內安安靜靜,四下無聲。
直到一聲嘹亮的雞鳴響徹九霄,一艘寶船從半空駛來,停在天衍宗破破爛爛的山門處,寶船氣焰萬丈,聲威熊熊。
此情此景,恰如天兵天將征伐花果山,而花果山,至少還有幾隻猴子。
陳管事立於船頭,令旗一揮,“衝,踏平天衍宗!”
弟子們跟下餃子一樣跳了下去,喊著口號衝進了天衍宗。
衝進去的弟子戰意高漲,四下尋覓對手,畢竟他們這些外門弟子,一輩子就是種田養豬,根本沒機會經曆什麼宗門大戰,好不容易有了這機會,還不得好好把握?
可他們很快感到了茫然。
因為這天衍宗裡,一個人也沒有。
在場的弟子因為靈田的事,很多都知道天衍宗的名號,知道那是個小破宗門,但具體破到什麼程度就沒人知曉了,畢竟誰也沒興趣來這參觀。
在他們想象裡,一個宗門再破,起碼也該有宗主、長老若乾,下麵幾十號弟子吧?一個宗門再破,起碼也該有靈寶房、武器庫或者倉庫一兩間吧?
這裡什麼也沒有。
弟子們握緊了手中的鋤頭,產生了深深的迷茫,他們到底是來乾嘛的?
危房拆遷嗎?
陳管事隨後而至,弟子稟告,“管事,宗內一個人都沒有!”
莫非是藏起來了?
他一掌揮出,轟塌了天衍堂,激起一陣塵灰。
四野俱寂,毫無反應。
他不信邪的又揮出一掌,擊毀了藏書閣,順帶壓死了三隻老鼠。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忽然有個弟子喊,“這裡有個活人!”
眾人像是久旱逢甘霖,食堂要開飯,齊刷刷向那邊的屋子湧了過去。
竟然有個活人,也不容易了!
住著活人的屋子太小了,弟子們隻能分批進去看,見一個麵如死灰的年輕修士躺在榻上,呼吸垂弱,麵浮黑氣。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要死了。
而天衍宗上下一個人都沒有,隻留下了這麼一個將死之人。
被全宗拋棄、絕望等死。
這也太慘了。
弟子們心情沉重,說不出話,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往桌上那個像極了乞討用的圓缽裡扔了幾顆靈石,衝榻上的人一鞠躬,默默出去了。
這舉動感染了其他弟子,他們在迦禪的屋外排起了長隊,有序的進去參觀、掏靈石、鞠躬,再離開。
就當是送這個可憐人一程。
最後進去的是陳管事,他看清了屋內的情況,一百來號弟子愛心捐贈,靈石已經滿溢出來,在桌上堆成小山。
他甚至看見了自己的照明蛋,就掉在床腳,也許帶走它是此人最後的遺願。
他拾起照明蛋,將它放進缽裡,又掏出一袋靈石放在桌上。
他也離開了。
青嵐宗弟子氣勢洶洶的來,拆了幾間危房,留下一大堆靈石,悄無聲息的走了。
陳管事站在寶船上,憂傷四十度望天。
一定是先前毀約之事對他打擊太大,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的強迫症也……絕對不能克服!
畢竟他隻是丟了性命,自己可是生了心魔啊!
……
宗內發生的事慕秋全然不知,她滿心都是怎麼賺到這十萬靈石。在靈界,靈玉簡通行全界,不僅可以用來通訊、留影、查看各種排行榜,還能在懸賞榜上接任務。
以前她做散修時,便是靠著接任務養活自己,她藝高人膽大,專接最難的任務,做一單可以休息很久。
她點開懸賞榜,選擇按價格排序,排最上的一條懸賞格外醒目。
重金求天妖銀狼一縷毛發,上品靈石十萬起,可以物換物。
懸賞人為匿名,隻留了一道靈印,玉鼎雲紋——靈寶閣。靈界第一大宗門,器修和丹修彙聚地,突出一個財大氣粗,宗內個個都是土豪。
慕秋心思浮動,天妖銀狼為八階妖獸,實力約等於元嬰後期修士,先不說打不打得過,銀狼隻在妖界出沒,現在趕去妖界找到其蹤跡,一來一回也絕不止兩個時辰,時間來不及。
再往下翻,更沒有符合的。
她現在修為太低了,不能像以前一樣做打手賺錢,價值十萬的,她都打不過。
怎麼辦?
她盯著那條懸賞,視線下移,落到身邊的狗子身上。
天妖銀狼。
雪白大狗。
她二話不說接了懸賞,蹲下身和狗子對視,“從現在起,你就是天妖銀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