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迦禪想了想,“昨天好像沒有這顆種子……”
“讓老朽看看。”
長耕顫巍巍走過來,捧著那顆種子看了半天,紅色種子……
他隱約有些印象,覺得自己應該記得和紅色種子有關的事,可他年歲太大了,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怎麼也不想起來。
“我倒是知道一樁關於紅色種子的故事。”紅鈴突然開口。
其他人都看她。
她卻隻是笑了笑,沒有要繼續說的意思。
慕秋小聲對迦禪道,“她有心事。”
迦禪:“阿彌陀佛,眾生皆執迷,是故難解脫——”
“大師說的有理。”慕秋二話不說打斷了他,“解脫的事稍後再說,咱們還是先種田吧!”
在場眾人行動了起來,連智障小師弟也被慕秋手把手教著種地,隻有長耕年紀大了乾不動了,捧著那一粒紅色種子在田埂邊出神。
地種到一半,二師妹帶著她的兔子大軍姍姍來遲,好巧不巧在田邊絆了一下,撞上了長耕,那粒種子咕嚕嚕滾進了田裡。
長耕霍地站起身,二師妹慌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帝姬?”
長耕那渾濁的眼睛驚訝地睜圓了,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帝姬,是老臣啊!”
田裡的人都被這邊動靜吸引了注意。
慕秋猛地想起了什麼,問一旁迦禪,“二師妹叫什麼名字?”
迦禪想了想,“貌似是叫做……寒月。”
寒月。
慕秋想起來了,難怪她一直覺得二師妹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原來是寒月帝姬!天帝的長公主!
二師妹看著跪在她麵前眼眶通紅的老頭子,嚇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無計可施之下,隻好也對著他跪了下去。
這可嚇壞了長耕,他連連磕頭,“帝姬,您快起來吧,您不能跪我啊!”
二師妹也跟著磕頭,“您都這麼大年紀了,是您不能跪我呀。”
“你不能跪。”
“是你不能跪。”
老頭不知怎麼的激發了二師妹隱藏的好勝心,兩人竟然為了你跪我還是我跪你爭起來了,在田埂邊對著磕了好幾百個頭,一時難分勝負。
慕秋看不下去了,湊到兩人麵前,蹲下身,“收!”
兩人動作一停。
慕秋順手將兩人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有話慢慢說。”
老頭子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和過來,瞪著寒月,“帝姬,您出了什麼事?您怎麼會在靈界?”
二師妹覺得這個一直叫她帝姬的老頭有些可怕,她下意識躲在慕秋身後,微微探頭,弱聲弱氣的說,“我不是什麼帝姬,你認錯人了。”
長耕不依不饒,“怎麼可能呢!您這一身五彩紋織錦繡仙裙,還有這月海明珠簪,都是仙界才有的東西啊!而且跟帝姬長得一模一樣,我絕對不會認錯!”
“我……我是二師妹。”
她躲在慕秋身後,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慕秋邊安撫她邊問,“你說師妹是帝姬,那你呢?你怎會認識仙界之物?”
長耕重重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瞞不住了,“我乃是仙界的長耕仙,負責仙界十萬畝靈田耕種收獲,本體存世萬年,化形也有九千多歲了。”
他緩緩說,“前些日子,劫星忽現。我感應到自己在靈界將有一劫,應在靈氣斷絕之地,便帶著我耕地的老黃牛一起下界應劫,幫人照顧靈田,四處遊曆,在靈界尋找靈氣斷絕之地……”
慕秋心想,怎麼又冒出來一個渡劫的?
仙界的天劫是批發的嗎?
原來那阿牛來自仙界,那想害忘憂之人,看來也來自仙界。仙界之中,想要魔族少君死的人可太多了,一時竟不知懷疑誰好。
而且仙界之地廣大浩渺,無邊無際,許多仙神終其一生都沒見過麵,她不過是剛飛升的小小靈仙,長耕估計也沒見過她。
她問,“你和帝姬是什麼關係?”
長耕接著歎氣,“帝姬小時候常來仙田玩耍,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年紀長大些後就不常來了……說到底,我等耕種小仙,哪能跟高高在上的帝姬扯上關係呢?”
雖是這麼說,他渾濁眸中滑過一絲懷念,照管仙田萬年間,曾有那麼一個小姑娘蹲在田邊,問農桑之事,陪伴過他。
帝姬就像他看著長大的孫女,分外親切,不過他對帝姬而言,大約什麼都不是吧。
他們說著話,紅鈴直呼離譜,這些人是真敢想啊,相比之下,她靈寶閣臥底的身份真是弱爆了。
這時,慕秋淡淡撇過來一眼。
紅鈴神色一緊,總覺得她好像發現了什麼。
慕秋忽露笑容,“紅鈴姑娘,方才之事,還望你能保守秘密。”
紅鈴點頭表示理解,壓低聲音問:“他們這種症狀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