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穀深潭,靈修與妖獸陷入激烈搏鬥中,靠著不停服下避毒丹,三宗弟子與潭中不斷爬出的鱷妖戰成一團。
斬殺了十來頭妖獸之後,眾人已是體力枯竭,避毒丹也要消耗殆儘,而鱷妖仿佛殺之不儘,數量沒有減少的趨勢,絕望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這時一個弟子體力耗儘,眼看就要被鱷妖一口吞下,斜裡一道劍氣劃過,森寒淩厲,迅如流星,刺穿了鱷妖的下巴,頓時溫熱的妖血澆了一頭一臉,弟子眨眼間在鬼門關走了個來回,甚至沒到是誰出劍,就被人拎起衣領往後一扔,摔進了聚在一起的人堆裡。
這才看清眼前站著一個青衫女子,她手執一把漆黑長劍,馬尾迎風飛揚,英姿颯踏,氣質獨特。
她往那一站,便有種“千萬人吾往矣”的氣魄,光是背影,就足以讓人側目,若說有什麼地方不美,那就是她手中那把燒火棍,燒火棍就算了,怎麼還掉了一塊漆呢?
弟子不注意的開始走神,見那女子劍起星芒,無數道劍氣彙聚成一道星陣,將撲上來的鱷妖斬殺當場,隨即剖開肚腹,一顆綠油油的妖丹滾了出來。
她劍勢一挑,那妖丹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人群中一個白裙少女手中敞開的麻袋裡。
麻袋?
弟子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這個仙女一樣的姑娘拿著一個敞口大麻袋,接著空中落下的妖丹。
“師姐,我接住啦!”
“再來一顆!”
忙亂中不忘叮囑旁邊的俊朗少年,“嚶嚶,小師弟你不要偷吃妖丹哦。”
就這樣一個拋一個接,仿佛這裡不是什麼“三大宗門拚死跟鱷妖搏鬥”現場,而是彆人家的洋溢著歡聲笑語後院。
至於為什麼要用麻袋接妖丹,大約是口袋大,接的比較準吧。
此時三大宗門的人已經忘記了比鬥、忘記了矛盾,甚至忘記了他們來洞明仙府是乾嘛的,麻木的看著青衫女子像砍瓜切菜一樣收割六階妖獸的妖丹,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這些鱷妖真的是先前把他們逼近絕境的凶狠妖獸嗎?怎麼她打起來這麼輕鬆?
也許這就是青銅看王者,彆人的操作學不來吧!
此時此刻,眾人心裡隻有四個大字:
她殺瘋了。
忙著剖妖丹的慕秋並不知道自己給還在成長中的靈界幼苗造成了怎樣巨大的衝擊,她如今確確實實是金丹初期修為,按理來說斬殺鱷妖不會這麼輕鬆,先前的魔花也給她製造了不小的麻煩。
隻是在她飛升前,她曾在懸賞榜上接過一個深潭巨鱷的任務,為此深入另一地的毒潭,殺過一隻七階的鱷妖王,對這家夥的身體構造摸得門清,鱷妖的弱點就在他們的下顎部,張嘴啃咬時,柔軟的下顎易被穿透,隻要抓準時機,就可以做到一劍一個。
若要她評價的話,大約也隻有四個字:
唯手熟爾。
自慕秋介入戰局,場麵就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她一個人在前麵殺,其他人在後麵看,他們也確實傷得不輕,需要調息。
寒梅吞下一顆傷藥,注視著她的背影,問一旁的寒月,“她到底是誰?”
“我大師姐。”
“你們是哪個宗門的?”
“天衍宗!”軟萌師妹驕傲回答。
眾人竊竊私語,討論天衍宗是什麼宗門,為何在宗門排行榜上從未見過。
青嵐宗弟子剛才還將三人好一番嘲諷,閉嘴裝死,悶不做聲。
神丹門弟子認出了她,“是那個騙光了大師兄私房錢的女修!”
眾人:??
杏山海咳了一聲,解釋道,“彆亂說話,什麼叫騙?我和慕道友乃是公平交易,多花一些靈石結識她這位朋友,乃是我心甘情願。”
他將朋友二字咬出了重音,弟子們恍然,他們現在被困在這深穀中,很難不懷疑慕秋殺了妖獸之後也會手起刀落將他們一刀一個。
先和她攀上關係,就是保住了性命啊。
大師兄真是有遠見,英名神武!
卓亥一聽大罵此人狡猾,不甘示弱,“我和慕道友才是交情匪淺,我可是被她親手打敗,又捐出了全部身家支援天衍宗建設,我算得上是半個天衍宗弟子!”
青嵐宗眾人:被打敗這種事能不能省略一下啊,我們也要麵子的……
眼看氣氛火熱,聞燕也道,“我才是最先被她騙錢,不是,最先跟她友好交易的那個,我也為天衍宗添過磚加過瓦!”
她一副“明明是我先來的”表情,十分理直氣壯。
看著這火熱的場麵,寒梅陷入深深無語中,為什麼這夥人因為“在她手上吃過虧”這件事攀比起來了,這有什麼好攀比的啊!
可惡的是,既不認識慕秋,又沒跟她做過交易的自己,竟然有種“這局我輸了”的感覺,這到底是為什麼!
此時,慕秋已經斬殺了二十幾隻鱷妖,幽潭染血,鱷妖的腥臭味和血腥氣充斥著山穀,哪怕是嗜血妖獸,此時也感覺到了害怕,此人實在是鱷妖克星,剩下的鱷妖藏在潭中不敢出來了。
慕秋摸了摸下巴,覺得來都來了,不把它們家老巢搬空,豈不是白來一趟?
她回過身,長劍一指躲在後麵的某個弟子,“你,出來。”
“乾、乾乾乾什麼?”
這弟子正是先前嘲諷過三人的青嵐宗弟子。
“你站到潭邊去。”
“什麼?”弟子瞪大眼睛,“你、你要我去喂鱷魚?我不去!憑什麼?”
慕秋挑唇一笑,“就憑這是強者的要求,弱者無法拒絕。”
弟子臉色寡白,這是他剛才對慕秋說的話,又被她原話奉還了,他後悔死了,早知道當初就該同意讓他們加入青嵐宗的隊伍,誰知道她這麼厲害……
他不肯上前,慕秋道,“那就讓你其他師兄師妹代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