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明月照我 烏合之宴 7683 字 9個月前

原本薑家隻要攀上太守府就能更進一步,現在都完了。

士農工商,商為最末,原本薑月是和

聶侯爺家裡有門親事,那是祖墳冒青煙了,但青煙沒持續幾年,聶侯一家子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現在能傍上太守都是祖宗積德。

薑月知道劉氏是幫了自己才挨打的,連忙撲上去抱住她,咬著下唇把眼淚咽進肚子裡,請罪:“祖……祖母,都,都是奴奴的,的錯,彆打,了……”

小周氏見兒媳婦被打,秀美的臉頰紅腫,淚光盈盈,發絲都亂了,好像被暴雨打亂的梨花,心裡咯噔一下,怕兒子又去跟她撒潑,連忙攔住了周氏,讓她消氣。

周氏狠狠瞪了她們兩個,才沒再發作,咬牙切齒道:“你這多嘴的嫂子救了你,又把太守夫人等人引來了,你倒是好造化,沒死成,太守夫人心善,將婚事作罷,說你如此貞烈,讓我們送你去陲西找你那個死鬼未婚夫。”

也就是說,白養薑月十一年,半點好處沒撈著,如何不讓人生氣?

聽到祖母的話,薑月先是一喜,猛地抬起頭,意識到不妥後又連忙把頭低下。

若是能找到郎君,此生便有依靠了,但她又猶豫,這一路走過去她拋頭露麵婦德有虧,對方還願意要她嗎?

薑月麵露難色,但最終還是叩首,表示自己會儘快啟程。

周氏和小周氏冷哼一聲,這才離去。

人走了有一會兒後,劉氏拍拍薑月的肩膀。

薑月扭過頭看她,見她淚眼朦朧,不知道她哭什麼,但薑月也替她難過,連忙上前給她擦眼淚,冰涼的小手輕輕貼著她的臉頰,細聲細氣喚她:“嫂嫂,彆哭。”

劉氏漸漸止住眼淚,輕輕拉起她的手,直視著她真誠道:“好月兒,此番前去,你祖母是打定主意要為難你了,她恨你攪黃了和太守府的親事,但又礙於太守夫人的麵子,不敢在家勒死你,隻能送你去陲西。”

聶小郎君就是薑月自幼的那位未婚夫,聽說家從行伍,前幾代飛黃騰達封侯拜相了,因與薑家祖上有淵源才定下的親事,後來聶家落敗,那位聶小郎君就被流放了。

“你聽嫂嫂說,死是不值得的,你性格柔弱,若能找到聶小郎為庇佑最好,若是找不到……活著總比死了強,”劉氏從胸口掏出一塊銅牌,交給薑月,“這是你與聶家定親的信物,我從你堂兄那兒得來的,聶小郎君是家中幺子,似乎單一個照字,當年流放之處在逐城,我也隻能幫到你這些了。”

但在那麼大一個逐城找一個姓聶的,名諱還不是太確定的人,猶如大海撈針,劉氏的丈夫畢竟與薑月隔了幾房,對她這門親事了解有限,周氏倒是完完全全知道,但厭棄薑月,更不肯多說。

劉氏勸了又勸,其實她不敢確定,若是真沒找見人,薑月這種從小被“三貞九烈”澆灌透了的姑娘是否真能好好活著,但她已經做了自己所能為她做的一切,若薑月還是死了,隻能說人各有命。

劉氏慫恿薑月吊死,又跑去喊來後院女賓,一氣哭訴,燦州最愛拿這種女子做表率,大張旗鼓的溢美表誦,太守夫人也不好再繼續下去這門婚事,隻得褒獎她一番,讓薑家送她去尋

夫,薑月這才扭轉了命運。

薑月再不濟也知道劉氏是在全心全意幫她,她連忙下地,衝著劉氏磕了幾個頭:“多謝嫂嫂好意,隻是婦女貞潔,從一而終。奴奴此行必會尋得郎君,若是尋不到,便隨他一同去了,也不辜負婚約一場。”

劉氏喟歎,難再勸她什麼,隻好將她拉起來,抱著,將她的頭發全剃了,作難民裡的男童打扮,才讓她準備好明天上路。

劉氏走後,薑月懷著緊張忐忑的心情,直到子時才有睡意,第二天一早,她帶了兩身衣服,去拜彆周氏和小周氏。

還未進院子,就聽到裡麵鬼哭狼嚎的,有個年輕男人扯著嗓子在裡麵嚎。

“她打我媳婦兒,她打我媳婦兒啊!她打我媳婦兒就等於打我,娘,啊!娘,哇,我不管,你得讓我打回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薑月雖未見其人,卻猜測是她那個堂兄又在撒潑。

她堂兄薑祈是燦州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不僅是小周氏的老來子還是獨子,被慣得無法無天,但也是傳聞,礙於男女大防,薑月從未與這位隔房堂兄見過麵。

她不敢多想,低眉頷首小步走進去等著安排。

薑祈昨晚見到劉氏淚眼汪汪的回去,就開始滿府裡的發瘋,一身金線繡的衣裳就往地上打滾,還踢了周氏,要扇人家巴掌,小周氏被薑祈搞得焦頭爛額,周氏被氣暈還沒醒,誰都沒有心思再理薑月。

過了一會兒,院子裡才出來一個滿臉橫肉的婆子,高壯健碩,衝她皮笑肉不笑地呲了下牙,說:“請吧,月娘。老奴姓丁,你可以叫我丁嬤嬤。”

薑月心突突地跳,有些喘不上氣,但說不上為什麼,乖乖行了個禮,然後低著頭上了馬車。

沒過多久,馬車行到街上,熱熱鬨鬨人聲鼎沸,她年紀到底太小,漸漸的被車外的熱鬨所吸引,忘記了那種沒由來的心慌。

長這麼大,薑月還是頭一次出門,她顧及著家中教導,不好拉開簾子看,就將耳朵貼在車窗上,仔細聽外頭的動靜,聽得出神入迷,已然十分滿足。

馬車平穩地出了城,沒有走官道,反而是進了林間小路,走了一段兒後,突然停下,薑月一怔,平複的心跳又突突跳起來,有種不好的預感。

與此同時,車簾被掀開,丁嬤嬤陰森的臉伸了進來。

“真漂亮的小娘子啊,細皮嫩肉的,”對方掂了掂手中趕馬的鞭子,目光追著她像一條陰毒的蛇濕滑黏膩,語氣森然。

薑月不解其意,但是直覺告訴她此人危險,她忍不住抱著包袱往後坐了坐,不敢看對方,聲如蚊鳴一般:“對,對不起,您繼續趕車吧。”

她猜測自己是哪裡讓對方不滿了,連忙道歉。

母親之前在時常教導她,要常思己過。為何彆人偏偏對你態度不好?為何隻有你偏偏惹人討厭?問題難倒不是出在你身上嗎?

薑月因此養成了個愛反思的好習慣。

丁嬤嬤笑著,臉上褶子擠到一起,露出一口比普通人更尖銳的牙,森森開口:“確實該道歉,得罪了太守家的郎君,你早就該知道要付出代價。”

太守夫人寬容,不計較此事,可那位太守公子卻不好打發,煮熟的鴨子到嘴飛了,他能樂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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