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帳外忽然傳來一陣拊掌讚歎之聲,眾人紛紛,忙行禮:“將軍。”
聶照將銅錢收好,才慢吞吞從通鋪上站起來。
“我見你身手不凡,如今軍中有一緊急軍務,你可願意接受?”來人是逐城守備軍的副將牛力,他眼大如鈴,一身正氣,看著便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漢。
“可有賞錢?”
牛力大喜,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兩千文!”
聶照還價:“三千文。”
牛力咬咬牙,最終還是同意了,將他帶去自己營帳,細細說了此次的任務。
皇後與太子並非死於意外,而是人為,是被潛入入宮中的一夥亂匪所殺,如今亂匪流竄到逐城,就停歇在逐城五十裡開外飛鷲崖附近的山裡,朝廷秘密下旨,要逐城守備帶人將此夥亂黨秘密剿滅,因此事關係到皇家秘聞,所以不得聲張。
牛力聽聞亂匪之中皆是武功高強之輩,且此次任務要秘而不發,必得在軍中集結一隊功夫上乘之人。
聶照覺得此事絕沒有這麼簡單,如今朝中已是黃賢當政,若太子與皇後被亂匪所殺,對他百利而無一害,即便要做出忠臣模樣,也該大張旗鼓地令各地絞殺亂匪才是,秘密誅殺,此中必有蹊蹺。
但為了三千文賞金,他還是決定試上一試,他貪婪,不行就算了再說。
牛力交代好一切,拊掌:“明日我便和你一同前去,到時候我們聲東擊西,我在山前做出圍攻之勢,你繞後伏擊,必要將此些賊人繩之以法。”
第二日一早,聶照便與牛力輕裝簡騎,帶了一隊人喬裝前往飛鷲崖。
牛力起於草莽,沒什麼架子?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十分健談,拍拍聶照的肩膀:“我瞧你小子大有可為,今後繼續保持,我到時候向劉將軍為你請功,馬上升百戶,明年升千戶,後年升萬戶,再過幾年封侯拜相,封妻蔭子,哎呀,想想就妙!”
劉將軍就是逐城守備大將劉方誌。
聶照輕笑,混不在意:“牛將軍倒是很樂觀。”
牛力握拳,敲敲自己的胸口:“你的能力,我放心。”
一眾人說說談談,晌午便到了飛鷲崖附近的山中。
地麵還有未清理乾淨的血跡,他們順著血跡一路找尋,終於確定了亂匪藏身之處。
牛力摩拳擦掌,依照計劃,帶著幾個人,在馬上栓了鈴鐺枯草,來回奔跑,做出有不少人將要從正麵進貢的假象。
聶照帶著三個人,拿著弩箭,繞後伏擊。
他爬俯在草叢中,手裡摸索著分下的弩箭。
上麵沒有任何標識,不產自於大內,也不是產自逐城,他愈發覺得這次任務不簡單了。
“弩箭暫且收起,聽我號令。”他謹慎地叮囑帶來的三人。
三人紛紛頷首,領命收了弩箭。
不多一會兒,前麵的草叢騷動起來。
幾個身著黑衣的健壯男人持劍開路,警惕地看過四周後,才向後打了個手勢,一個雖穿著黑衣,卻明顯料子更加上乘的少年扶著另一個受傷的黑衣人從鑽了出來,他蒙著麵,隻露出眉眼。
幾個男人背靠背,謹慎地打量四周,大抵是在說埋伏之事,然後緩慢地挪動著,生怕驚動伏擊之人。
近了
愈發近了
眼看著不足十步,竟然要令他們逃離了,聶照身後一個士卒終於按捺不住,重新舉起弩箭,欲要射出,被聶照一把按下。
幾個黑衣人驚恐地看向他們藏身之處。
“你瘋了?還不動手?”
“若是想死,大可動手試試。”聶照低聲嗬斥。
蒙麵的少年眼神尖銳,與聶照的目光對上,他似是懂了什麼,向他作揖,連忙帶著幾人上馬逃離。
不多一會兒,牛力帶著人過來,見他們竟然沒有伏擊成功,又驚又怒:“你們怎麼將他們放跑了?”
跟著聶照的三人紛紛指責,是聶照不允許他們動手,眼睜睜將人放了的。
牛力燈起銅鈴般的眼睛,剛要責問他,聶照便已經扔了手中的弓弩:“牛將軍若想背上刺殺太子的罪名,大可現在追上去。”
“什麼?”聶照此話一出,不止牛力,周圍幾人皆是大驚。
“怎麼會是太子?”
“太子不是早就已經死了?”
“那些人衣著雖看似簡樸,實則卻是宮中特供的澄湖錦,少年的更為不簡單,是專供皇室的天水緞,從京中到逐城,相隔千萬裡,為何朝中屢屢下命,他們卻還活著,牛將軍難道真的不願意多想一想嗎?是無人敢殺還是殺不掉?”
牛力心驚肉跳,一時沉吟。
“哪有亂匪,是如此孱弱的少年?況且黃賢當真好心到要秘密替皇後與太子報仇了嗎?人儘皆知,黃賢一黨與皇後一黨可是不死不休,如今連交給我們的弩箭都抹去了所有標識,難道牛將軍也不想想,有何蹊蹺?”
牛力越是細想,越冷汗津津:“逐城,逐城一向不摻與京中之事。”
“所以逐城什麼都不知道,是最好的冤大頭。”
聶照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回憶起那少年的眉眼,竟然與薑月有六七分的相似,牛力心驚肉跳,他比起牛力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