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理解,畢竟第五扶引當初眼睜睜看著父母葬身火海,他們在臨死前把兄妹二人送了出去,交代他千萬照顧好妹妹,也就是說,薑月是第五扶引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找到妹妹,照顧妹妹,已經成了第五扶引這些年來的執念,他眼睜睜看著這些年對方從一個人淡如蘭的翩翩公子,因為這個執念逐漸變得扭曲。
燭龍歎氣,卻又無可奈何,隻能依照第五扶引的吩咐,將藥取回來。
聶照還悶在床上,他等了許久不聞薑月的動靜,出去找了一圈,發現不僅人丟了,家裡的碗也丟了一個,食盒也丟了,他在提刀去砍了第五扶引和砍了自己之間,選擇抱著刀把自己悶在床上,等薑月回來。
怎麼,她難不成還真能為了個新冒出來的野男人不要他了不成?
這是她家,她早晚會回來的。
薑月悄悄把他的門推開一道縫,往裡探了一眼,人果然背對著睡在床上。
聶照聽到“咯吱”的聲音,冷風打著旋兒往他脊梁上撲,他就知道是薑月回來了,心下一鬆,她知道回來就行。
薑月看了看,躡手躡腳進屋,把門帶上,屋子裡的炭火燒得足,要不了多久雪狗恐怕就要化了,她猜聶照還在生氣,根本沒睡著,便雙手捧著雪狗,探頭探腦蹬掉鞋子爬上他的床。
她
舉起雪狗,怕壓碎了,俯下身盯著他的臉,他睫毛一顫一顫的,果然還沒睡。
“二哥!二哥你醒醒!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薑月騰不出手,便像小狗一樣用頭拱他的下巴,“你醒醒你醒醒,我知道你沒睡,彆裝了。”
薑月冰涼的發絲蹭在他下巴上,一直拱來拱去,聶照終於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睛,她的眸子在陰影裡亮晶晶的,連忙把手裡的小狗遞到他眼前:“二哥你看,這是引公子特意捏的,讓我帶給你,他說他不跟你吵架了,你們和好吧。”
聶照眼眶一熱,什麼引捏的,引那家夥恨不得他死,這麼會捏這種東西給他?這麼可愛的小雪狗,肯定是她自己捏的。
“誰跟你說我們吵架了的?還有什麼和好?我們可從來沒好過。”
薑月用肩膀懟他的胳膊:“彆說氣話嘛,人家都捏小狗要跟你和好了,你跟他手拉著手,難道不是朋友嗎?二哥,我不希望你跟朋友一直吵架。”
聶照心裡好氣又好笑,還一陣陣發軟,薑月以為他和引是朋友,鬨彆扭了,所以才幫他們撮合關係,怎麼這麼懂事。
他接過那隻小狗,不戳破她的謊言,也不想她失落,便點評說:“好,小狗捏的很可愛,和斤斤一樣,看在小狗的份兒上,我不跟他吵架了。”
這是薑月做的,聶照怕屋子裡太熱化掉,便起身放到屋外的窗沿下。
薑月的掌心和鼻尖都紅紅的,一個是因為一路抱著雪凍的,一個是被寒風吹的。
聶照摸了摸她的手,把她摟過來,將她的手和腳塞進自己懷裡,貼著滾燙的皮肉給她暖著:“出門也不穿戴好,前幾日給你打的兔子皮做了圍領你也不戴,過幾日到月信的時候肚子疼又要找我來哭。”
薑月手指在他胸口碰了碰,沒一會兒就泛上熱意,也不僵硬了,向他保證:“下次一定。”
聶照神色古怪地按住她的手:“捂著就捂著,彆亂摸。”
薑月不明就裡地哦了一聲,老老實實貼著他,沒多一會兒她問:“二哥你還能用內力發熱嗎?為什麼我感覺你身上越來越熱了,好燙。”
聶照終於忍耐不了,慌亂著攏好衣襟把她的手腳拽出來,趕她出門:“暖好了就回去吧。後日記得收拾好要搬去撫西的東西。”
“知道了,”薑月問,“我們要搬去撫西?那住在哪兒?”
前幾日她就聽聶照西北已定,是時候搬去撫西,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搬走了。
聶照給自己蓋了半身被子,道:“霍停雲已死,我們這種亂臣賊子,當然是住在他家裡。”
薑月腦子一時間沒有跟上來:“那劉將軍……”
“劉將軍說他一輩子都在逐城,他的兒子也是在逐城戰死的,所以他依舊留在逐城鎮守。”
薑月頓了一下,恍然似地拊掌:“哦~二哥,那現在我們這些逐城的亂臣賊子豈不是都要聽你的?那我以後叫你什麼?主公?主君?”
聶照掰過去她的頭:“當然還是叫二哥,不過你想叫我名字我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