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咬了咬下唇,深呼一口氣:“不過好在我們已經知道了此事,也不算完全的我明敵暗了,”她將紙條燒掉,“等到公主府的人發現送錯了禮物,一定會有所防備的,我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聶照也是此意:“他們大概也沒想到我們會真的注意留意這些,畢竟禮物眾多,一一拆開看簡直違背人之常情。”
他們此刻倒是有些慶幸,半夜蹲在庫房清點禮物這種沒見見識的行為了,若是讓阿蘭清點過後隻擬一張單子,他們保不齊看都不看就會甩在一邊,盒子上的端倪自然也無法發現。
畢竟誰家一方諸侯會閒著沒事親自拆禮物?浪費時間不說,還掉價丟人。
不過聶照倒是不覺得,這是薑月第一次收到這麼多生日禮物,她那麼興奮,他當然樂得陪她拆,讓她高興高興了。
聶照舉著火把,和薑月並肩走出庫房,月明星稀,風聲陣陣,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寒冬特有的氣味,冷冽,腥甜,深吸一口幾乎要將人的肺腑凍住,刺得麻麻的疼。
阿鬆才找到他們,說:“引公子來了。”
薑月當即鬆開拉著聶照的手,驚喜道:“哥哥怎麼晚上到啊!快帶我去見他。”
說罷便提起裙子跟著阿鬆跑了。
聶照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下意識握了握,有些失落,還是衝著她的背影喊道:“小心點兒L,地上有積雪,彆摔倒了。”
薑月去見她哥,兄妹兩個應該有不少話要說,第五扶引又向來不待見自己,他跟在後麵,與對方打了個照麵,便自己提了壺酒,在安置第五扶引的房間外的亭廊下,對月斟滿,輕輕抿著暖身體。
待到薑月出來後,已經快近子時,第五扶引將她送出門,要送她回房,才見到在外麵的聶照,他坐在亭子裡,點了燈,四周輕紗垂幔疏疏,映得恍若仙台,聶照聽到聲音回眸,端得一顧傾人城。
第五扶引先是驚豔,繼而無奈,最後有些厭煩。
聶照慣會這些勾人的手段,第一次與聶照接觸的時候,自己還欣賞他是個利落聰慧英勇的少年英雄,也不過如此,淨用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法來邀買小瑾的心。
薑月被此景迷得呆滯了片刻,連忙上前去摸了摸聶照冰涼的耳朵,他的鼻尖、耳朵和手指骨節都凍得有些發粉,她有些心疼道:“你等待外麵做什麼?自己回去休息就好了,再不濟找間屋子。”
聶照幫她把鬥篷披上,道:“我不冷,月色很好,本來想和你一起看月亮的,你不在我便自己看了,順便等你。”
他說完,笑著向第五扶引道:“兄長,時候不早了,我帶斤斤先回去休息了。”
不待見他是出於小瑾的兄長角度來講的,如果刨去聶照和小瑾的關係,第五扶引不得不說,聶照這個人優秀之餘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能屈能伸。
譬如之前還恨不得掐死他,如今為了小瑾,都能虛與委蛇地親切喚他兄長了。
如果第五扶引沒有妹妹,他一定會和聶照交好,並且說:“如果我有妹妹,一定將她許配給你。”但可惜他真的有一個妹妹。
“乾坤未定,這聲哥哥叫得未免有些失去了驚喜,還是等真正能塵埃落定的那天,你再喚我兄長的好,如今我覺得有些擔待不起。”第五扶引笑容款款,眉眼柔和,襯得額頭那一點朱砂痣都多了幾分佛性。
薑月在這裡,他們兩個總不能吵架。
“兄長何必自謙,你的胸懷如大海一樣寬廣,想起您當時對我的教誨,我都覺得自愧弗如,深覺要向您學習的東西還有太多,這聲兄長無論叫得早晚,您在我的心裡都是斤斤的哥哥,都是我敬愛的兄長。”
第五扶引笑容一頓:“我何曾教導過你什麼呢?”
“女兒L家長大了總是要有心上人的,說不定是個不錯的郎君。”聶照學著他的口氣,把當日第五扶引說給他的話原封不動送回去,“這是兄長的原話,想必兄長早就用這番話安撫好自己了吧,否則怎麼會在此與我相談甚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