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 / 2)

明月照我 烏合之宴 6225 字 9個月前

王太守神情倨傲,完全沒有正眼看他們的意思。

那幾人慌了,連忙叫起來:“大人,大人救我們啊!我們是聽了您的吩咐才行事的,您不能不管我們啊!”

“是啊,是您叫郡丞給我們傳遞的消息,怎麼能現在裝作不認識呢?!”

“我何曾讓你們傳播過謠言?不過是隨口一說,竟讓有心之人大做文章,主公啊!你睜開眼睛看看,你不在,什麼人都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還沒有王法?”郡丞痛呼一聲跪地,又哭又喊。

“誰能證明此事是本官指使?難保不是有心之人汙蔑,也不知道薑千戶居心何在,要汙蔑我這等忠心耿耿之人,老臣不服!此事該等主上回來,讓他裁斷,才不至於冤假錯案,傷了忠臣之心!”

王太守和郡丞一唱一和,完全沒有把薑月放在眼裡,無論是從都督府一舉一動透露出的訊息,還是探子來報,聶照都是強弩之末,整個撫西危若累卵,他們料定聶照回不來。

之前聶照又是斬殺貪官又是收繳臟銀,令他們元氣大傷,王太守是塗淩王氏的分支,與霍停雲的夫人同出一族,本就心高氣傲有所不服,卻迫於威勢不敢不降。聶照在時,他隻敢暗搓搓裡做些小動作,聶照危急,自然放開了手腳。

他位高權重,身主一郡,除非真被抓到大錯,聶照才能處決他。

聶照不在,就算被抓住什麼把柄,按照律法,也隻能將他關押入獄,總歸等到朝廷平亂撫西,再由王家救他出去,屆時他搖身一變就成了寧死不屈的純臣。

對方不僅不認,甚至還有倒打一耙的趨勢,是鐵了心覺得薑月拿他沒辦法,薑月就知道這些人老奸巨猾,是絕對不會輕易讓她好過的。

她但凡單純一點兒,隻拿這件事來壓對方,現在恐怕已經手足無措了。

“好,太守大人說您對主君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也隻聽從主君的差遣和責罰,那此刻主君在前線正處於危難之際,太守為何拒絕開倉放糧,這就是你所說的忠心不二?難道將主君置於死地才是你忠心不二的表現嗎?”

薑月的劍鋒對著王太守,厲聲質問,氣勢壓人,王太守有一瞬間的失神,轉而唾棄自己,竟被她一個小姑娘嚇唬著了,振振有詞道:“淺薄婦人!我不肯開倉放糧,全是因為剛過年關,大雪壓塌了不少的房屋瓦舍,府庫之中存糧連接濟百姓都不夠,主君仁厚,豈會眼睜睜看著百姓陷於疾苦?

我深知主君心意,豈會拿百姓的口糧送去前線令主君痛心?”

好,好的很,此話一出,薑月再質問反倒顯得她惡毒又無知,李寶音也沒想到對方能把理由信口拈來,忍不住有些著急地看向薑月。

王太守身後是王家,王家可是曆經百年而不衰的大族,從不參與皇權更迭,對王太守這樣的旁係也不甚在意,但王家是個極要臉麵的家族,若今日不能一遭解決,王家得知後必然會派人來求情,到時候就算不寬恕也要寬恕。往日也不是沒有先例。

對方一聽就

是隨口編出的謊話,隻等著他們去查,就是一記“拖”字訣。

薑月卻笑了,笑得那雙原本圓得如葡萄似的眼睛彎成一雙月牙,高興的不得了;“是嗎?好巧啊太守大人,我這兒怎麼就突然多出來一本賬簿呢?”

她拍拍手,下麵人將賬冊遞上,王太守定睛一瞧,竟是他所轄置郡的賬冊。

“至二月初十,置郡府庫共餘錢三十萬貫,糧三萬石,而置郡從入冬以來除了幾場小雪之外,並未有暴雪壓塌屋舍之事。太守大人要編,也得編一些靠譜的吧?置郡糧草充足,你卻有意推諉,不肯開倉放糧,是何居心?

你的忠心到底是對誰的忠心?下到流言蜚語禍亂人心,上到虛報銀錢怠誤戰機,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冤枉了你?”

被押進來的四人見狀,連忙搶在王太守之前磕頭哭喊。

“是王太守命小人等散布流言,說主君不行了。”

“他還要我們煽動人心,最好讓百姓都知道這件事。”

“尤其是要在各位官員府邸麵前,把這件事散播開,讓大人們有異心。”

“這是王大人收買我們時給我們的銀子,我們一分沒花,全在這兒了。”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已經容不得對方王大人他們抵賴。

此時階下大人心裡都有數了,這是主君和薑千戶早就看王太守有小心思,特意設了個圈套,請君入甕呢。今日初來,還當是薑千戶自己要發威風,如今一瞧這方方麵麵準備周到,其中沒有聶照的授意,她一個人哪能拿到置郡的賬冊?

開倉放糧之事多半也就是個引子。

王太守此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但他還是垂死掙紮,發冠都滾落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念叨著:“我要見主君,我要見主君!”

“今日諸位大人都在,想必也都熟知大雍律法,太守王氏按律該如何處置?”

下麵人原本鵪鶉似的裝死呢,猛地被點到,當即齊聲應答:“按律當斬。”

薑月握了握手中的劍,不由分說利落地捅進了王太守的心臟,熱血飛濺,甚至濺到了台下許多人的臉上,他們隻感到皮膚上一陣溫熱,王太守話還沒說完,人已經瞪大眼睛不甘地直挺挺倒下,接著是郡丞。

兩具屍體胸口湧出汩汩鮮血,熱氣在庭院中化作縷縷白煙,使得寒意沾了三分鏽氣,呼吸間令人喉嚨發緊。

薑月舉起手中令牌:“主君臨走之時,將撫西大小事物悉數托付於我,諸君見令即見主君,若有不服者,此刻大可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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