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怕被打,飛快跑回第五扶引身後眼觀鼻鼻觀心當個木頭人站好。
民間確實有規矩,新過門的媳婦要給長輩和妯娌敬茶認人,但沒想到第五扶引要依照規矩,讓聶照給他敬茶。
第五扶引和氣地笑著,坐定在上方,似乎往日與聶照針鋒相對的不是他,聶照沒什麼好說的,他早該想到第五扶引是這個死德行,但他向來不會與這種人計較。
他端著茶遞過去,道:“給哥哥請安。”
第五扶引滿意地抿了口茶,給他壓了個厚厚的紅包,還有一枚玉佩:“這是父親留給我的,如今傳給你了,不要辜負我的期望,早些開枝散葉,綿延子嗣。”
這話不是很對勁,但又讓人挑不出什麼來。聶照原本和薑月的談話在嘴邊兒繞了一圈,最後還是沒說,隻是敷衍地點點頭。
第五扶引又擔心地掃過他的腿:“昨日忙了一天,腿沒事吧?好好歇著養傷,我這次來帶了不少珍貴藥材,有什麼用得上的不要客氣,現在你的腿最重要。”
聶照可不相信他是突發善心,關懷備至起來了,他多半是覺得自己要是真腿瘸了,薑月有他這樣一個丈夫十分丟人罷了。
第五扶引見他眼神裡充滿了不敢置信,拿出了令人震驚的寬容:“既然嫁進來,今後我們都是一家人,關心你些也是應該的。”
聶照向他扯了個僵硬的微笑。
真的嗎?不信。
按照習俗,新婦第一日也要為婆家做早飯,大多意思意思表現一番賢惠意思,因著他的腿傷不便,衝了幾碗芝麻糊,第五扶引還有些遺憾不能品嘗到聶照的特殊廚藝,為此大感傷感。
他參加他們的婚禮也是百忙之中抽出的時間,下午第五扶引便啟程回了蒼南,臨走時候留下了一顆移植過來的新品種橙樹,臍橙。
聶照現在聽到這兩個字都為之一振。
薑月要把它珍惜地種在院子裡,聶照和她據理力爭,最後折中,種在院門前。
送走第五扶引,那些前來觀禮的客人,他們也都見了一麵,備禮以後客客氣氣一同也送走。
這兩日下來幾乎沒有喘息的時間,直到夜裡安靜下來,才有空清點婚禮收到的禮金。
除卻能填補上之前提前撥給逐城的銀錢,人際來往,招待賓客,還能剩下不少富裕。
“多了一份。”薑月清點三遍,還是有一份不知道從哪裡多出來的禮物,是一座紫檀木雕刻的如意觀音,無論從光澤還是香氣來看,都價值連城。
沒道理送了這麼貴重的禮物,卻不留下姓名,但總歸遇到不知道的事情,叫聶照就總沒錯。
“公孫既明送的,收到庫房裡吧。他素來愛收集各種名貴木料,我一哥成親時候他也送了一尊金絲楠木的雕刻擺件。??[]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聶照一瞧,心裡便有數
這件禮物還真是令人意外,不過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追憶往昔傷春悲秋,今年入春早,白日裡已經暖融融的了,原本暫緩的工程都該一一動工。
正常成親後有半個月的婚假,薑月和聶照也沒休上。
原本公孫既明不出山,他們的時間還算充裕,如今多了公孫家,就得緊趕慢趕,除卻商路複通,還有塞防以及操練、屯糧都不能比之前懈怠。
不過好在公孫燼傷勢也不輕,尚且有喘息的餘地。
聶照腿傷不宜挪動,半個月裡和薑月分工明確,他主內,薑月主外,通商司的人員安排還沒有落實下去,法司的人選尚且好定。
趙泗原本在逐城就能統管大小事物,如今特意放在身邊曆練許久,堪當大任,但商司卻遲遲定不下來,未來這是撫西將來最大的財政收入來源,必定要交到親信手中。
薑月但凡有些經商算數上的才能,她自是當仁不讓的人選,可她在此方麵沒有絲毫的天賦,她的商學之路可以總結為從入門到放棄,況且現今也真沒有這麼寬裕的時間。
公孫既明從蒼南一戰深知撫西與蒼南聯盟暫時不可攻破,即便如今聶照受傷,第五扶引也不會輕易讓他們得進寸步,便不再死死磕著這裡,轉而進軍向沃東,一連收複了沃東一十三郡,大大穩定了軍心和民心,又借由軍功請求皇帝關押了黃賢等人,方才向著靖北發兵。
而靖北曆屬兵征之地,雖地勢孤立無援,卻大有可為,加之他們離奇似的得到了一大批糧草軍械,更是如虎添翼,戰事一時陷入膠著。
若說這糧草最有可能出自誰手,薑月和聶照不約而同想到廣平公主。
這兩個月由春入夏,聶照的腿傷好了七七八八,撫西也被澆築的如同鐵桶一般,他不方便出門,薑月擔負起的責任便更重了,她往日裡一頓要吃三海碗的飯,如今漲到了四海碗。
六月初七,聶照一早滿懷期待地醒來,薑月早就不見人影了,他的心情漸漸冷了許多,在床上翻了個身,撥弄床簾上的掛穗,想著近來事多,她一時忘記這個日子也是正常的,不過心裡還是發酸,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