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氣:“你父母要是知道你這樣受苦,指不定心中多難受呢。”
薑月笑了笑:“他們都死了。”
邵靜阮忍不住用帕子擦擦眼淚,更心疼了,雖然因為自己的懦弱幫不上什麼忙,但還是日日叫著廚房給她多做好吃好喝的。
一連著在府上搜了幾日,總算發現些蛛絲馬跡。
薑月連忙帶著邵靜阮前去。
府上下人都驚奇,夫人什麼時候換了個貼身丫鬟?這丫鬟生得倒是漂亮,就是跟山匪一樣,不修邊幅,一股戾氣,關鍵夫人對她還言聽計從,任誰都想不到這樣瘦弱的姑娘,“挾持”了他們的夫人。
薑月這一身戾氣都是困出來的,換誰熬個半個月,不死都算奇跡。
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的,細想起來,北邊兒和東邊兒分而化之,屆時已經一團亂,又隻剩下了婦孺,因此火藥的事就不需太周折,西邊和南邊還是一個整體,所以更周密。
薑月明顯能感覺這處的線索找起來容易些,她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此刻看來多半不必。
隻是她越想越心驚,若真是這樣,廣平這個女人也過於可怕了,一開始的一切,竟都在她的計劃之中不成?
她若真有這手段,早早做個女皇帝都輕快,何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呢?
他們沿著找到的線索細細探尋,在書房發現了一處暗室機關。
邵靜阮都有些吃驚:“我們在這裡許久了,從未發現過竟然暗藏玄機。”
薑月仔細回憶曆任燦州太守,自八年前,就一直
是一個人,似乎是黃賢一黨的,這個暗室應當就是他修建的。
她先投石問路,瞬間亂箭齊發,嚇得幾人一身冷汗,不敢有所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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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之後,密道中又懸著銅絲,如果沒有剛才的一番試探,闖入的人遇到箭矢,必然會飛速穿過,正好被這些肉眼難以察覺的銅絲割斷喉嚨。
再往裡走,道路便變得曲折,從牆壁的泥土看,這個密道至少挖了五年以上,下麵幽暗狹窄,卻異常乾燥,漸漸能聞到一股硝石的味道。
他們從進來開始就一直不敢點火把,除非真的嫌命太長,薑月要走在前麵,小瓦當仁不讓把她攔在身後,他們隻能靠著感覺一步一步摸索探尋,好在因為乾燥,裡麵並沒有蝙蝠老鼠蛇蠍之類的活物。
由此看來,這一定是上一任太守在的時候所挖的,他是黃賢的人,卻從五年前就開始幫廣平匿藏火藥,而廣平這次點了黃賢做將,帶兵去撫西……
這種種跡象都表麵,黃賢應當是廣平的人。
黃賢在朝堂上攪弄風雲這麼多年,他若真是廣平的人,廣平若要進京代政,進而掌權豈不輕而易舉?而且黃賢入朝的時候,廣平才多大?不到一十歲吧。
廣平公主啊,你心之所求到底是什麼呢?難道籌謀數載,真是要天下人死嗎?
越往下探查,就能發現地道裡逐漸有火藥的粉末,刺鼻的氣味也越發變得重了,道路狹窄,沒有空氣流通,他們呼吸困難,走了幾十米,還未真正找到火藥,就已經頭昏腦漲,不得不退出地道。
他們還找了倒鬥的大牛,此刻正用上了,對方根據地下走出的距離,結合星辰,在地上找出了位置,隻是地下已經有了火藥粉末,挖掘就需要小心再小心,避免摩擦引燃這些火藥殘渣。
且隻能在白日進行,夜裡沒有光,點火把必然是不成的,燒著了炸藥都得死。
薑月隻得“威脅”邵夫人,又寫了封手諭,說請了天師算命,要在花園中修建一座涼亭,幾個小廝白日裡就在花園挖坑,給涼亭打地基。
薑月這裡沒有耳目眼線,不知道中都早就亂了套。
朝廷那殘殺百姓以退敵的法子奏效了一段時間,徑直將人逼退了十裡有餘,可他們怎麼甘心煮熟的鴨子臨進嘴之前飛了?
但又怕史書留下罵名,權力之下,人都會變成野獸,為了玉璽尚能自相殘殺,何況唾手可得的皇位。
此時的人命,在他們眼中已經算不得人命了。
都打定了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主意,狠下心,他們四人開始封鎖中都所有出口,無論是水道還是旱路,就連聯通城內的河流都要人嚴密把手,防止有百姓逃出,一但有逃出者,格殺勿論。
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是要強攻清民。
隻要攻進去,把城中所有的百姓都殺光,無一活口,知情人都死了,那就不會有罵名了,到時史書一寫。
第五皇室已知窮途末路,遂憤殺庶民隨葬,義士不忍,乃舉兵攻城,然事已晚矣,城人俱不存。
把殘暴之舉推到第五家身上,史書流傳個幾代,他們就乾乾淨淨清清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