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的太子身份已經被廢黜,他無權命令禁軍,可禁軍眾人卻下意識聽他的吩咐,一個接著一個,把刀劍扔下,即便有人不願意,也會被同伴奪下。
屠殺百姓,本就非他們所願。
“你們瘋了?怎麼能停下!快把刀撿起來!他已經是廢太子了!是罪人!”督軍舉起長劍,慌張地鞭策眾人。
“不,他是太子。”有人喃喃。
“他是我們真正的太子,也是新朝的君主。”有人應和。
廢黜的太子,遠比龜縮在宮中的帝王更像一位君主,那他即便名義上被廢黜了,卻還是所有人心中的君王。
城下陳氏執鞭質問他:“你要如何傳位給我們?”
“我會代父皇下罪己詔,將皇位和玉璽傳給你們其中一個人,然後三日後在祭台自裁,但是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你們必須隻能有一家進城。”
第五扶昌的話無不道理,若是他們進城之後再為皇位打起來,受傷的依舊是中都百姓。
城外的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但袁氏冷笑:“你是想讓我們先在城外陷入廝殺,你好漁翁得利吧?”
其餘三人尚在沉思,第五扶昌願意下罪己詔,親傳玉璽,那他們就不必費力殺光城中所有人,皇位也來得順理成章,確實極有誘惑力,但袁氏說得也在理。
袁氏是四人中實力稍弱的,他建議:“與其自相殘殺,令這小子得利,不如我們將他先殺之,按照原計劃進城再慢慢商議,小弟實力微薄,隻願哪位哥哥厚待小弟,封個王爵令小弟享享清福便是。”
三人意動,再看向第五扶昌之時,眼中略泛殺意。
“諸位,本宮在來之前,天下文人的筆墨已經在等候了,若本宮未死在祭台,死在你們進城前,那便是被諸位所害,城中百姓若有閃失,也是諸位之過;若本宮無礙,諸位自是護一方百姓平安的仁主!”
不止是城下的四人沒想到,就連李寶音複述他的話時,也是越說越激動。
難不成我們還真要自相殘殺?
“我們四位之中,餘以為,還是陳兄與黃兄最有可能問鼎中原,二位兄長還是好好商議吧,小弟都聽兄長的。”
陳氏與黃氏三句話談不攏,兩方就打了起來。
“這二人鷸蚌相爭,當真愚蠢,袁老弟這一手挑撥離間當真妙極,我若為帝,必加封你為一字並肩王。”
劉氏話才出口,就覺得一陣巨痛,他艱難地轉動眼球,是那個一直伏低做小,說願意隻做王侯的袁氏。
“好哥哥。”袁氏把劉氏的屍體推下,冷冷地看著混戰的平原。
第五扶昌這一手打得他們措手不及,但也不錯,至少給他提供了有利機會,這幾個莽撞的蠢貨,竟然也想與他爭?
論實力,袁氏比不過其他三個,但論心機,他們三個捆在一起,都比不過袁氏一人,他這人歹毒又心狠,清民的法子就是他想出來的,不管結果如何,他是都推了那三人在前頭擋著。
現在逼得無可奈何了,才出手。
城外打得熱鬨。
城內已經自發集結成義軍,臂上係了紅布,他們要殺了舊帝,擁立第五扶昌做名正言順的新帝,然後衝出城門和亂臣廝殺。
如今守衛皇宮的,都是廣平的親衛。
“奉公主命,你們不得入內!”
“我等奉的是太子命!是新帝命!”
“彆忘了你們當中有些人的親眷還在宮裡。”
以宮牆為界,兩方人馬像潮水和灘塗,涇渭分明地對抗著。
天從亮到黑,再到朦朦朧朧日從東升,血腥美麗。
第五扶昌的身體有點涼,李寶音抱著他,給他搓著冰冷的皮膚,輕拍他的臉頰,手都在抖:“彆睡太久。”
他點點頭:“我等哥哥來。”
他很高興,自己成功完成了任務,為哥哥爭取了時間和機會。
如果他沒來,那哥哥的人馬根本沒法接近,隻要靠近,城下的四人就會攻城屠殺百姓,再占據有利地勢對他進行反攻。
現在他起到了一個緩衝的作用,城中的人不再自相殘殺,城外內鬥,做這件事最好的人選隻有兩個,一個是他,一個就是哥哥,他們代表了皇室,懷有玉璽,隻要他們願意殺身成仁,百姓自然會受到鼓舞,叛軍也會為了名正言順的帝位不得不對他們妥協。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身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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